肥皂有點滑 作品

第36章 文物:兩漢玉蟬



 一會真理,一會啟示,現在還……還讓代表厄運災難的未知存在,幫忙鑑定聖器?


 趙瀾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媽呀,好疼,疼的是靈魂,不是在做夢啊。


 正疑惑,這時一聲雷鳴自高空炸開。


 “祭品!”


 “祭品!”


 雷聲在迴響,明明是驚雷,但雷鳴之中似乎又夾雜著什麼聲音。


 仔細聆聽,好像是“祭品”兩個字不斷在迴響,神秘地掩蓋在雷霆之中的聲音?


 趙瀾已經來不及想了,因為他被捲起的巨浪一下掀翻進了海里,小船都給打翻了。


 不得不說,這少年運氣真不怎麼樣。


 無論是大鬍子還是高尉以前經歷的風暴都比他大得多,別人的小船風雨搖曳中,也沒有翻過。


 還好,僅僅是兩個字,雷聲來得快也去得快。


 趙瀾被捲進海里面,在海浪裡面翻滾了好幾次才浮上逐漸安靜的海面。


 嚇……嚇死他了。


 還好他會游泳,一個勁地往他小船遊,將翻了的小船重新掀正,趴了上去。


 小船雖然小,但是他在這海上唯一保命的東西。


 趴在船上,驚魂未定,活……活下來了。


 這裡也太危險了,動不動就毫無徵兆的打雷起浪,一點準備都不給他。


 程銅斧和高尉的目光,多少有點關愛智障的感覺,那位閣下的聲音,哪裡是那麼安全就能聽的。


 哪像他們,早有準備,隨時準備好穩住船隻。


 像剛才那點巨浪,哼,對他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高尉卻有一點疑惑,祭品?


 程銅斧一嘆,他原本是不想告訴高尉,他上次幫做支付了祭品,才得到了那位閣下賜予的啟示,才讓高尉能在雷霆中聆聽到真理,成功進行臨淵儀式。


 但現在,高尉自己帶來了聖器,並對那位閣下有所請求。


 他想偷偷彌補以前的愧疚,怕是隱瞞不下去了。


 小聲的和高尉講解他所知道的想要聆聽真理和啟示的儀式過程。


 沈宴其實並不想那麼頻繁地和人進行交易,這樣容易露出破綻。


 但別人將東西都帶來了。


 就像是生意上門,做生意的人怎麼好將生意推開。


 高尉聽完大鬍子的講解,表情一凝。


 一是,居然是大鬍子偷偷購買了黎明花作為祭品,才讓他得到了上一次聆聽真理的機會,才讓他臨淵儀式成功。


 還不打算告訴他,就這樣默默地付出。


 不免有些感動,或許鐵兄弟就是這般,雖非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傭兵,因為常年需要將後背交給兄弟,對兄弟義氣看得比想象中要重很多。


 都說這個時代人的感情冷漠,為了生存為了資源,刀口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但在這些冰冷的背後,也有一些任何時代都難以言說的熱血和情誼。


 二是,聆聽真理,需要祭品,而據他所知,只有神才需要祭品。


 這位閣下,恐怕比想象中那些未知還要偉大。


 程銅斧根據上一次的經驗,趕緊幫高尉說道:“尊敬的閣下,不知道需要什麼樣的祭品,才能再次聆聽到閣下的啟示。”


 沈宴也在想,其實他現在特別想要錢,有了錢想買啥就買啥,一點不用糾結。


 但他也知道,要啥祭品都不能直接要錢,俗物是入了不了他這樣“身份”的眼的。


 沈宴想了想,開口道:“職業序章。”


 “任意的職業序章。”


 這玩意他現在用不到,但他能拉現實中的人進入幻境,說不定就剛好有人需要他手上得到的序章呢。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有趣的序章。”


 在雷鳴和翻滾的海浪中,程銅斧和高尉心道,這位閣下關心的根本不是什麼職業序章,看看祂連需要第幾序章都沒有說,就像第九序章和第一序章在這位閣下眼中,都是沒有差別一樣。


 這位閣下想要的,僅僅是有趣的序章而已。


 就像是一個小小的不足為道的興趣愛好。


 而黑市中,流浪的傭兵手上就有偶然得到的一些序章,價格也不算貴。


 為什麼?


 因為黑市中的序章,都是些無頭無尾,有的只有第九序章這麼一個開頭,有些又是中間的序章,都不知道它屬於哪一個序列,看上去完全無用,特別是這種中間序章,無法承前無法啟後,根本沒人敢用。


 沈宴沒有等海面上的異象停止,就用“靈魂之手”將高尉那四件聖器分成兩部分。


 將假的三個移開,說了一個字“偽!”


 只剩下真的那個,說了一個字:“真。”


 然後開始講解起了這件文物的歷史和故事。


 “這是一件玉蟬,蟬文化起源於道教,始於兩漢時期……”


 “蟬,蛻於濁穢,浮游塵埃之外,知行明止,了卻煩惱,知來去即明幸福快樂,了捨得方成究竟永恆……”(注:文字源自百度)


 “所以常作為葬玉口含或者飾品……”


 無盡的雷霆在風暴般的大海上響徹。


 趙瀾不知道吞了多少口海水,還時不時驚訝地張開嘴巴。


 太……不可思議了。


 他現在到底經歷著什麼啊。


 整個身體匍匐在小船上,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死死地抓住小船,至於什麼控制小船,根本都不用想,現在是船愛翻不翻,他無能為力,聽天由命地在海上蕩,跟無根的浮萍。


 盪漾得久了,似乎都麻木了。


 注意力不由得瞟了一眼旁邊和他同樣遭遇的兩人。


 結果,兩人都這種時候了,還特麼的在做什麼啊?


 特別是高尉,居然在努力地,奮不顧身地去聽雷霆中的聲音。


 揚起臉,那種興奮和虔誠,就像一個變態,真的。


 一定是瘋了。


 高尉的嘴裡含著一個玉飾,雙手要僅僅握住船弦才不被甩出去,所以只得用嘴含著。


 像是一件聖器,外形像蟬。


 趙瀾沒來由地突然一愣,眼睛使勁地盯著高尉嘴裡的玉蟬,耳朵裡面全是雷霆中夾雜的十分模糊,但似乎又能聽到的神秘的聲音。


 他一開始也完全聽不懂,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內容。


 但在他看到高尉口中含著的蟬時,趙瀾突然間,腦海中所有的靈光似乎碰撞在了一起,就像一張窗戶紙,就那麼被他一個指頭突然間戳穿了。


 趙瀾的表情豐富到了極點,由一開始的疑惑,不解,到驚訝,明悟,再到激動。


 他終於明白,一開始大鬍子他們說的什麼聆聽雷霆中的真理和啟示了。


 他終於明白,大鬍子和高尉為什麼能突然觸發臨淵儀式了。


 激動得趙瀾狠狠地揮舞了一下拳頭,然後……被從小船上甩進了大海。


 一個勁撲騰,一個勁撲騰。


 他不能死。


 他馬上也能進行臨淵儀式了,他能召喚出天下第十的金籙提爐槍中的英靈了。


 好激動,天,他似乎都看到他成為傳奇傭兵的那一天了。


 這該死的海浪,休想淹死他。


 撲騰,撲騰,他的小船呢,他得撲騰回去。


 沈宴的聲音這時候也停了下來,他能看到趙瀾被甩出去的那一刻。


 沈宴現在也不知道,如果被淹死在這片海里面,對現實中的人會有什麼影響。


 再說,他也講得差不多了。


 天地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耳邊迴盪的聲音,是剛才震耳欲聾留下的幻聽罷了。


 也不等程銅斧和高尉反應,沈宴直接伸手,將兩人的小船推回起始位置。


 現在,海里面只剩下了趙瀾。


 沈宴正想著,要不要將對方撈起來放回船上,以他的“靈魂之手”能推動小船,能移動聖器的情況來看,也應該能作用於人身上。


 不過……


 趙瀾撲騰得太有活力了,沈宴都還沒有動手,這少年分辨了一下他那隻小船的方位,居然自己撲騰了上去。


 不過,是真的累趴下了。


 吐了幾口海水,這才翻了一個面。


 趙瀾:哈哈,沒被淹死,嘖嘖,註定他要成為詩歌中的傳奇傭兵。


 不過,馬上,趙瀾的表情鉅變,因為他的小船也像大鬍子和高尉的小船一樣,開始返回起始位置。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趙瀾翻身爬了起來,激動得手舞足蹈:“等等,等等。”


 “我也要,我也要。”


 “我也要聆聽真理和啟示!”


 沈宴心道,他的靈魂力量快消耗空了,可沒時間再講一個故事。


 在小船後退的同時,沈宴揚起巨大的聲調開口:“


 吾,不可直視!


 吾之名,不可言及!”


 天地顛覆的世界末日的場景再現。


 沈宴決定,以後有新人進來的時候,就嚇唬對方一次。


 在無與倫比的驚濤駭浪中,小船回到了起始位置,船上的人還保持著瞠目結舌的姿勢


 此時,趙瀾張大了嘴地坐在他房間的床上。


 “咕嚕!”


 “我的個先祖!”


 半響,趙瀾喉嚨咕嚕了好幾次之後,又要死要活地開始在床上打滾。


 “差一點,差一點,我也可以臨淵儀式了。”


 “啊,我怎麼就沒有早一點反應過來。”


 這種事情,可一不可二啊。


 他觸手可及的機會。


 “大鬍子和高尉也提醒一句啊。”


 死了死了,不想活了。


 但立馬又是一愣。


 “不對,不對。”


 “大鬍子和高尉為什麼對未知之地,還有對那位神秘有些瞭解的樣子?”


 “嘶!”


 趙瀾從床上立了起來。


 臉上激動得無以言表:“他們……他們不只一次去過那裡,他們……他們不只一次聆聽過那位詭秘存在的真理和啟示。”


 “對了,他們兩人前不久才成功進行過臨淵儀式。”


 趙瀾都顧不得夜深,爬起床就往駐地外面跑。


 深更半夜,敲響了其他傭兵團的門。


 大鬍子,趙瀾:“……”


 大眼瞪小眼。


 但好像什麼都不能說啊,不可直視那位的真顏,不可言及那位的名諱。


 趙瀾那個急,一個勁給大鬍子擠眉弄眼。


 他怕啊,他怕違背了警示,就永遠聽不到那位的啟示了。


 無畏傭兵團被吵醒的人,啥情況?


 這不是鐵血傭兵團的趙瀾嗎?一個勁對他們團的大鬍子擠眉弄眼乾什麼?


 大半夜的,好詭異啊。


 看得心裡冷颼颼的。


 程銅斧倒是有些理解趙瀾此時的激動,半響說了一句:“等。”


 他也只能說這麼多了。


 只能等著那位閣下的召見,其他什麼辦法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