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有點滑 作品

第32章 ”祭品“

 沈宴也在觀察著程銅斧, 大鬍子的表情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看情況,似乎是被迫進入了這個幻境。


 也證明了沈宴的一些猜測,他似乎能通過大海上船隻上的這些“人像”, 將現實中的人拉來這裡。


 拉進來的並非實體, 更像是靈魂一類的東西。


 還真是神奇。


 程銅斧顯得十分的侷促不安,精神緊張,因為周圍太平靜了, 哪怕像上一次也好啊, 被風浪卷擊得無法顧及任何感受。


 那些古老的詩歌裡面,遇到這樣不可思議的存在該怎麼辦來著?


 對了,直接等待厄運的降臨命運的審判, 任何掙扎, 嘶吼, 憤怒, 恐慌, 或者祈求都沒有用。


 這麼想著, 程銅斧的心臟跟被一隻手狠狠抓住了一樣, 但似乎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力解脫感。


 十分的矛盾, 但此時兩種心理又十分合理的並存。


 程銅斧偷偷地咕嚕了一下喉嚨, 一握拳頭, 大不了就是死,死得恐怖無法形容一點,沒……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後似乎是為了給自己勇氣, 張開了他那獨特的大嗓門:“尊貴的閣下,


 感謝您給了我真理的啟示和洞察, 讓我順利進行了臨淵儀式, 呼喚出佩戴多年聖器中的英靈。”


 人在害怕或者激動或者恐慌的時候, 往往會用特別大的聲音來掩飾真實內心。


 聲音在海面散開,因為太過寬闊,連個迴響都沒有。


 程銅斧又忍不住咕嚕了一下喉嚨,太詭異了,難道不應該稱呼對方為尊敬的閣下?而是至高的偉大的神祇或者其他什麼,對方是什麼樣的存在,他根本不知道啊。


 沈宴依舊沒有開口,卻得到了不少信息。


 上一次大鬍子聽他講完契丹彎刀的歷史,成功開啟臨淵儀式了!


 沈宴心思一動,眼睛中精光一閃而過,看來臨淵儀式除了多年佩戴,等待機緣以外,還能通過了解文物背後的歷史故事來觸發。


 沈宴的心中難免有些火熱,這是一個以聖器為旋律的世界,有多少人常年佩戴聖器而一無所得。


 而他,專業對口,掌握了其中的關鍵,就像擁有了打開寶藏的鑰匙。


 寶藏雖然不是沈宴的,但他卻是這把鑰匙。


 幫人打開寶藏,意義也十分的重大,畢竟,打不開的寶藏那就算不上是寶藏了。


 有多少傭兵團,有多少勢力,有多少城池,他們的倉庫裡面還擺放著無法呼喚出英靈的聖器。


 但如果被這些人知道他這把鑰匙……


 想到這,沈宴突然哆嗦了一下,一定會被抓起來,關在見不得光的鐵籠子裡面,每天被逼迫著給別人分析聖器中的歷史。


 甚至還會被人爭來搶去,從一個籠子換到另外一個籠子,就像一件十分有價值,但不能有自我的物品。


 在這個律法不完整,沒有太強約束力的世界,這樣的事情並非想象,而是一定會發生,這或許就是他以後的人生,一把鑰匙。


 他不能洩露這個秘密,以後得更加謹慎小心,不能像以前,看到一件歷史文物,就忍不住叨叨兩句,次數多了,總會引人懷疑。


 但他也不傻,這麼有利的條件就這麼深藏著不利用起來,這是他最大的財富,甚至可以用他的這些財富去和別人交易他用得到的,更加有意義有價值的東西。


 沈宴眼神一動,在現實中用這個能力去和別人交易,哪怕再謹慎小心,總會有被懷疑被暴露的可能,但在這個他可以拉人進入的幻境呢?


 程銅斧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他在幻境中對程銅斧所講的內容,一樣對現實中的人起作用。


 而且看程銅斧的態度和說話的小心翼翼,一定是將他當成這個世界上那些不可名狀的恐懼存在了。


 謹慎,拘束,生怕厄運降臨到頭上。


 這個世界的人,對神秘的存在十分的篤定,他們堅信,有天災一般,無法描述,無法形容的詭秘,真實地注視著這個世界。


 當然,這樣的注視,一向被稱為最惡毒的詛咒,帶來的只會是厄運,瘟疫,病毒,死亡。


 應該沒有人想要有一天,遭遇未知存在的關注。


 能從中得到好處的幸運兒,不過是海上的浮萍,概率偏差,但也總會有那麼一兩個。


 沈宴看著海面上的船隻,可不就像是浮萍一樣的存在。


 他只要假扮成他們心目中的神秘存在,讓他們誤以為得到了未知的關注,成為了海上的浮萍一樣的幸運兒。


 只要假扮得沒有破綻,並讓這些人得到了實際的好處,那麼對方就會相信沈宴營造出來的假象,就會相信他們真的被幸運女神垂青了。


 畢竟,人類都是有僥倖心理的,別人不能成為這樣的幸運兒,並不代表他們不能,不然還盼望著自己遭遇厄運不成。


 而且,估計打死都沒有人能想象到,如此的詭秘存在居然會是現實中一個第九序章的職業者都不是的戰五渣。


 沈宴想著這個方法的可行性,還有一點,他要如何從中獲利?


 他這麼高大神秘不可名狀的存在,突然問別人要點銅鳩鳩,丟份,不符合人設,一下就ooc了。


 此時,程銅斧真實地感受了一把什麼叫死寂的恐怖。


 他不停地說,不停地叨叨,來掩蓋內心的不安。


 他只有不停的說,因為一但安靜下來,他就會想那些久遠詩歌中記載的那些遭遇不幸的無數倒黴蛋,他或許就是其中一個了啊。


 “尊貴的閣下,


 其實我還有一件無法進行臨淵儀式的聖器,希望得到您的啟示和洞察。”


 程銅斧都有些語無倫次了,真的,還真是什麼都敢說了,他都驚訝於自己的奢望,或許人絕望的時候,就這樣?


 當然他也沒說,這件無法臨淵儀式的聖器是他的鐵兄弟高尉的,沒看到身後那些小船上就有他鐵兄弟高尉的人影,要是被這位詭秘存在投去一絲絲關注,他就害了他兄弟啊。


 程銅斧正準備繼續給自己壯膽,繼續說,反正不能讓周圍死寂下來,太可怕了。


 但突然,飛星流轉,大海奔騰,海浪如同龍捲一樣掀起不知道多少米。


 以及天空之上傳來雷鳴一般的聲音。


 “祭品……!”


 “祭品……!”


 每個字都在迴響,威嚴詭異,震耳欲聾。


 程銅斧使勁地穩住小船,不讓風浪將船卷翻,然後瞠目結舌,山巔之上的閣下,居然回應他了?


 他微不足道的請求,居然得到了回應?


 程銅斧仔細分辨著聲音中的意思。


 祭品?


 嘶,一般的存在哪會用到這樣的詞語,哪會用到祭品。


 果然是不可思議的未知。


 程銅斧小心翼翼地道:“尊敬的閣下,


 不知道您需要怎樣的祭品?”


 說完似乎感覺有些冒犯,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我如此微不足道的請求都能得到閣下的回應,閣下的偉大難以描述,我知道我準備的祭品在閣下看來不值得一提,我只是擔心自己胡亂準備的祭品,不能讓尊敬的閣下滿意,所以,懇請您,給與一些啟示。”


 似乎的確微不足道,天空的轟雷隨意地響起:“黎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