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她長達幾年的折磨讓她崩潰,一心只想尋思,但是——

 “稚醬,謝謝你拯救了我。”被火焰灼燒著的女人悲傷又慈愛地看著五條稚,“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出門的。我不應該離開你的。如果我再早一點回家的話,就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被抓走了。”被火焰染紅的淚水源源不斷地落下,她無比留戀又無比疼愛地看著這個幼小的孩子。

 “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六年,但我很開心,很幸福,能夠作為你的母親生下你這個可愛的孩子,這或許是我誕生的意義吧。”

 “我永遠愛著你,稚醬。”

 她撐開眼皮,似乎要將五條稚印刻到靈魂深處,即便轉世也不願意忘記。

 “稚醬,完成媽媽最後的一個願望吧。用我這具名為‘清遠彩加’的肉.體作為代價,祓除這個咒靈,逃出去,好好地活下去。”

 “咚、咚咚——”心臟跳得很快,羂索只見識了一次,老實說它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但它必須要拿出一點取信對方的東西,【許願】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就連五條悟也不清楚,它卻瞭如指掌的話,不就是兩人相依為命的證據嗎?!

 在羂索的劇本里,清遠彩加可是許下了“想要和稚醬過寧靜的生活”才逃離了那個恐怖的實驗基地。

 為了讓自己的人設可信度得到史詩級加強,羂索也是拼了!

 它賭五條稚不會這麼“殘忍”地實現她的願望!

 【我願意用自己的靈魂、肉.體、一切的一切作為代價,希望稚醬永遠能幸福下去。】

 還、還是別這麼篤定好了……

 話在出口那一刻,羂索還是慫了。刪刪改改,將這個煽情的願望改成了有各種限定詞的【用我這具名為‘清遠彩加’的肉.體作為代價,祓除這個咒靈,逃出去,好好地活下去】。

 “滋啦——”

 強勁的水流澆在了她的臉上、身上,火焰遇到剋星即便是由咒力產生的火也很快被澆滅。

 本質是咒力的火焰不易澆滅,但畢竟只是二級咒靈的技能,還沒強到離譜的程度。

 降谷零拿著水管,澆滅了女人身上的火:“抱歉,我已經打過急救和消防電話了,救護車應該很快就會到了。在救護車和消防車到之前還請再堅持一下!”

 清遠彩加臉上的悲傷一僵,雖然她的劇本里的確是“最後母子兩人平安無事”的結局,但那不應該是許願機被感動,拒絕了母親自我奉獻的願望,轉而許下【咒靈消失,我和媽媽都平安無事】的願望嗎?!

 一直沉浸在自己劇本演繹中的清遠彩加這會才發現,這隻二級咒靈已經被打得破破爛爛了,本體可憐巴巴地被五條稚踩在腳底下,揪著它的身體好像在玩史萊姆。

 四周雖然還有火焰燃燒著,但在降谷零的“人工降雨”攻擊下,火焰也是稀稀拉拉的。

 不、不是普通人嗎?!這個叫降谷零的男人,不是一個預備公安的普通人嗎?!為什麼?為什麼他沒有咒力沒有咒具也能揪著一隻二級咒靈打?

 在正常情況下,普通人是看不到咒靈的,但在生死危機的的緊要關頭,人體的“限制器”就會被打開,能看到咒靈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能“看到”和能“揪著咒靈打”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啊!

 這可是二級咒靈!二級!不是四級那種雜魚!

 “沒關係,已經沒事了,等救護車來了之後,很快就能治好你了。”降谷零簡單地將火處理了一下,就利落地對清遠彩加進行急救。

 清遠彩加雖然全身都被火焰包裹了,但降谷零的行動十分及時,衣服還沒燒透,就連頭髮也只是被燒捲了一些。

 看著狼狽,其實沒受多少傷。

 羂索:“……”

 雖然沒能按照它的劇本每一步都完美進行,但總歸沒偏航太遠。

 算了,羂索安慰自己,清遠彩加的對五條稚深刻的愛應該已經表達得差不多了。中間差一點兩點的也沒大事。

 清遠彩加虛弱又感激地對著降谷零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謝謝您,不過救護車就不用了,我必須要帶著稚醬離開這裡。”

 她支起身,搖搖晃晃想要站起來,但虛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她做完這個動作,身體才離開地面,被重重地摔了回去。

 “你現在受了傷,不要逞強!”降谷零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才沒讓她的傷勢加重。

 “我、我沒事的!”清遠彩加倒在降谷零的懷裡懇求地拉住他的衣袖,“我不可以沒有稚醬的,我是為了和稚醬相遇才誕生在這個世界的,沒有稚醬的話——我寧願去死!”

 “噠……”

 鮮紅的血液從額頭下的髮絲一路滾落下來,混著眼淚一起,悽美又絕望。

 為了掩蓋額頭上的縫合線,羂索最先下手的就是額頭,當著五條稚和降谷零的面,她曾經狠狠地臉朝地摔了兩次,血肉模糊看得人心驚膽戰,全身最重的傷莫過於額頭。

 它本是打算讓火燒痕跡再多一層偽裝,可惜被降谷零打亂了計劃。

 不過現在這種程度也足夠用了。

 “拜託了,我必須馬上走!”鮮紅的色彩將清遠彩加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可憐了,“我必須馬上帶稚醬離開,再不快一點的話,五條悟、五條悟他就要把稚醬從我的身邊搶走了!”

 “欸?在說我什麼壞話呢?”

 五條悟的聲音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這片空間。

 “悟!你回來啦!”五條稚丟下滑溜溜的史萊姆,向著五條悟跑去。

 五條悟很有父親派頭地把手按在他的腦袋上:“稚醬沒有在家準備晚餐嗎?”

 五條稚臉紅紅紅,眼神閃躲地說:“馬上了,馬上了。”

 五條悟將他抱起,隨手祓除了那個破破爛爛但只要給時間就能恢復的咒靈。

 一轉頭,就看到降谷零用十分微妙的目光看著他。

 “湊在一起在說我的壞話嗎?”五條悟爽朗地問,“那要我暫時迴避嗎?”

 雖然從清遠彩加的隻言片語中勾勒出了五條悟可能是個大渣男的形象,但比起從旁人的側面印象,降谷零更相信自己的感覺。

 “五條先生,冒昧地問一下,五條夫人最近的情況怎麼樣?”

 “哈?”五條悟被問懵了,“我哪來的老婆?你看我像是會有老婆的人嗎?!”

 雖然已經體會過五條悟的“不拘小節”,但就能用這麼唔應該說自豪的語氣說出這種話,還真的是……

 東大畢業生·高學歷降谷零也陷入了詞窮。

 五條悟若有所思地將目光移到在降谷零懷裡躲著的女人。

 清遠彩加完全沒有了剛才面對咒靈“就算是五條悟我也敢殺”的勇氣。

 “請、請您……拜託……五條大人,請把稚醬還給我……”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這句話說出,看向五條悟的眼裡滿是哀求,“稚醬……我不能沒有稚醬,稚醬也離不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