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依偎



 “到時候如果被問起來,怎麼說我們倆的關係呢?”林秋宿與他對口供,“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一家人吧?”


 謝嶼不知道到處自由活動的尾巴該怎麼定義,逗他玩:“飼主和萌寵?”


 林秋宿:“……我還有作業要寫,不和你玩了,拜拜。”


 謝嶼說:“我是寵物,你是主人,行了嗎?”


 位置一調轉,林秋宿竟感覺良好。


 他點點頭,奇蹟般地拋下道德枷鎖,接受了這樣一段聽著不太正經的關係。


 並且,林秋宿還裝得挺像個樣子。


 登機那天,策劃組的人過來搭訕,問他是不是蘇應鐘和謝嶼的好朋友。


 林秋宿正在爭分奪秒做作業,被打斷思緒後有點苦惱,悶悶說:“我不是island的朋友,我是他的主人。”


 小七:?


 你們背地裡玩得這麼花裡胡哨的嗎?


 不過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林秋宿了,有回烤肉店聚餐,就是蘇應鐘帶著這個少年過來,和一群美術說說笑笑。


 再上一次打籃球賽,也全靠少年頂替了蘇應鐘的位置來救場。


 前不久粒姐負責做營銷宣傳,他還拍了《燎夜》新出的外觀宣傳照,玩家之間反響特別好。


 這麼細數的話,林秋宿算是半個組內人。


 往常類似的團建活動,很多同事會帶上家庭成員,捎上戀愛對象的也不少,大家見慣不怪,向來友好相處。


 但因為林秋宿長得亮眼,惹得一些人陸續來搭話,問東問西的問題目會不會做。


 林秋宿很誠實地說不太會,可惜有那麼大一個拉好感度的機會,他們實在教不來,幾個人乾瞪眼。


 一個應屆生試圖搭把手,但努力半天,表示自己確實忘得一乾二淨。


 買了早餐回來的謝嶼折返,用鉛筆把這道題目解了出來,只列公式沒有代入,讓林秋宿自己計算。


 “沒有帶橡皮。”林秋宿嘀咕。


 謝嶼說:“那你交老師之前再擦?”


 “我是在擔心被老師發現嗎?”林秋宿有點生氣。


 他再舉起作業本,認真地小聲譴責:“你寫完公式嫌不夠,可以把下一道題也做了,幹嘛要畫塗鴉?”


 乾淨的紙上出現一隻圓不溜秋的小鳥,站在三角形的山頂上,山腳有一群小鳥排著隊歡呼雀躍。


 好像鳥屆的明星見面會。


 “我這個是現場速寫。”謝嶼說,“一轉頭看到你座位前面站滿人,個個都像是要和你認親戚。”


 林秋宿答不上話,轉移話題:“怎麼還不登機呀?”


 這時候有人在他們背後開口,笑嘻嘻地朝其他人道歉,說這會兒路上堵車,幸好自己沒有遲到太久。


 “你們吃早飯了沒?我這兒正好多買了一份,可以墊墊肚子。”男人招呼著。


 林秋宿扭過頭,發現那男人是個生面孔。


 組裡這些人似乎和男人不熟,所以也沒有打趣,紛紛客氣地應聲推拒。


 “island,你吃了嗎?”唐律然問。


 謝嶼低頭在看手機,聞言沒吭聲,但揮了揮手上的可頌。


 “你不是一個人來啊?”唐律然爽朗地來攀談,“這位同學就是你弟弟?怎麼看著和你一點不像?”


 謝嶼似笑非笑地說:“嗯,他不是我弟弟,我是他寵物。”


 唐律然:“……”


 互聯網行業風氣開放,平時大家沒臉沒皮,也沒什麼顧忌,常有不著調的插科打諢。


 但這是什麼社交達人絞盡腦汁都接不上的地獄話題?


 隨後謝嶼沒有多說,只是狀似不經意地側過身,擋住了唐律然觀察林秋宿的視線。


 只是林秋宿低頭研究題目,嘴上咬著還熱乎的另一份可頌,總感覺背後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飛機起航後,林秋宿向謝嶼打聽男人是誰,謝嶼說是從其他項目調來的新主策。


 “前幾天看他時不時往美術組跑,還以為他要跟著蘇應鐘去非洲看動物了。”謝嶼淡淡道。


 林秋宿說:“可能他也不想喂蚊子?”


 原先開會的時候,謝嶼讓別的主管對唐律然正常看待,此刻換到林秋宿這邊,卻是截然不同的說辭。


 “這幾天儘量離他遠點,躲不過的時候和我說。”謝嶼道。


 言語裡夾雜著警惕,彷彿林秋宿是什麼極易受到威脅和傷害的存在,聽得林秋宿一笑。


 他歪過腦袋,幾乎要靠在謝嶼身上:“你怎麼這麼不放心我啊?”


 謝嶼說:“因為你萬一有哪裡磕了碰了,我很難向clear交代。”


 “喔,那你離我這個危險品遠一點嘛,我哥怪誰都怪不到你頭上去。”林秋宿慢吞吞地說。


 他這提議還挺真誠,設身處地為謝嶼打算。


 只要兩人保持足夠遠的距離,比如平時根本不聯繫,林觀清想給謝嶼扣黑鍋都不行。


 話音落下,他沒等到謝嶼的答覆,笑容甜美的空姐問他要喝什麼飲料。


 林秋宿要了一杯白水,又拿了保暖毯,鬆鬆地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