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白 作品

第39章 Anecdote



 岑芙蹲下拉開抽屜翻找u盤,東西確實還在,她給纖纖拍了照片發過去,剛打算轉頭出臥室走人。


 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出動靜來。


 何芳華和岑頌宜交談的聲音立刻在起居室裡響起。


 岑芙握著門把手的手一哆嗦,趕緊蹲下身。


 不是試鏡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門是關著的,她暫時可以躲在屋子裡,就怕她們進這間。


 然後,岑芙聽見她們開始交談,隔著門板雖然聽不太清楚,但是因為媽媽說話的嗓門太大幾乎是喊的,所以並不影響信息的獲取。


 “到底怎麼回事!經紀人說之前給你推那麼多好本子!為什麼全推掉!”


 “岑頌宜!你腦子是不是被漿糊堵了?!”


 “現在好了,一個醜聞,你看看人家導演還給你好臉色嗎!”


 “要他媽什麼好劇本!都被你自己作沒了!”


 岑芙有些意外,這是她第一次聽見媽媽這麼兇岑頌宜。


 之後,岑頌宜的反駁聲也不小,帶著不耐煩和急切:“媽!你現在怪我了!?”


 “當初是你說現在就把心思放在搞定許硯談身上,只要跟他訂了婚以後我要什麼劇本有什麼劇本。”


 “現在呢!許硯談不理我了,劇本沒了您來怪我是嗎!”


 岑芙跪在木地板上,悄悄把整個耳廓都貼在臥室門上,恨不得打開門挺熱鬧了,眼珠轉呀轉的,有些幸災樂禍的詭譎。


 “你這死丫頭!”何芳華伸手推搡了下岑頌宜的額頭,氣不打一出來:“你就會騙我!說什麼許硯談那一切順利,誰知道你白長一張臉連個男人都拿不下!”


 一聽到這話,許硯談對自己的那些藐視和羞辱一股腦重演在腦海裡,岑頌宜頓時帶了哭腔,扯著脖子抱怨:“你以為他是一般的男的嗎!我一直在努力!我連勾搭他開房這種辦法都使了啊媽!你還要我怎麼辦!”


 岑頌宜眼淚決堤而出,一哭就停不下來,最近受的所有冷落,白眼,還有在圈內的風評都讓她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媽…嗚嗚…許硯談說我跟他根本就沒有婚約…”


 “怎麼辦啊…媽…”


 何芳華又氣又急,眉毛和三角眼都立起來了,她坐下,摟住寶貝女兒安慰:“沒事沒事,不哭啊,媽想辦法。”


 “什麼沒婚約,我說有就得有。”


 “你生來就是大富大貴的命,信媽。”


 岑頌宜其實也一直不算知情,她帶著淚眼問:“您告訴我…這婚約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您說有,他又說沒有。”


 何芳華沒想到許家人中途變卦,她聽說許衡那個侄子和他關係比親父子還要好,所以萬萬沒想到,變卦的話竟然是許硯談親口說出來的。


 她眼神變得狠厲,一股股氣從鼻孔冒出,精明的眼珠翻動著。


 “那件事擺著,你爸爸就是他許家掌權人的救命恩人。婚約就必須有!”


 何芳華咬著重音說:“他們就是養咱們一輩子那都是應該的!”


 岑頌宜沒見過自己媽這樣陰狠的表情,有些愣了,“當年爸爸救了許硯談的叔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您…快跟我說說。”


 岑芙緊緊貼著門板,隨著聽外面母女二人講述的那段過往,眼神不斷變得怔愣,扶著門板的手緩緩滑垂。


 然後不敢置信。


 最後是悲憤,難平。


 *


 晚上八點多。


 許硯談在家裡,今天難得沒事兒,他健身回來想煮個面吃。


 景淮又在屋子裡睡死了,跟死人沒區別,不用管他吃飯。


 “叮咚——”


 門鈴響了。


 許硯談抬眸,以為是點的蔬菜外賣送來了,趿拉著拖鞋慢悠悠走過去開門。


 他撐著胳膊一開門,剛要開口卻沒看見外賣小哥。


 許硯談看著站在門口,垂著頭劉海遮眼的岑芙,蹙眉疑惑:“沒事兒敲什麼門,密碼忘了?”


 下一秒,岑芙倏然抬頭,在許硯談還沒看清她眼神的瞬間踮腳,扯住他衣領子往下——


 直接吻住了他的嘴唇,帶著力度,沒有技巧地胡亂啃|口允。


 許硯談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有被岑芙親懵的一天。


 潺潺的水聲在玄關處穿梭在空氣裡,粘|膩|曖|昧。


 她摟著他的脖子,而他手臂環繞著她的腰肢。


 許硯談被她急促地親了會兒,覺得不對,捏著人後頸肉把她拉開。


 兩人唇|舌分開,濺出一聲嘖|砸聲。


 許硯談這才看清她的臉,原本染上情|欲的眼眸驟然冷靜幾分。


 岑芙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甚至是平淡,麻木的。


 “岑芙,怎麼了?”他放輕幾分嗓音,難得有溫哄的意思。


 岑芙就靜靜地站著,然後再次貼上去,摟緊他,不讓他撒開自己。


 兩人的身|體蹭到一起,在冬天乾燥的空氣中迸發靜電火花。


 許硯談眉心擰得更深,逼問:“說話。”


 忍著心裡萬千的複雜,惆悵,憤怒,還有那對未來絕對悲哀的結局的預見。


 滾石把岑芙的所有剋制理智全都壓垮。


 她無法傾訴,也無法疏解。


 要怎麼跟你說呢。


 許硯談。


 我不想失去你,可我似乎…終究會失去你。


 心臟沒了氧氣,宛如被扔到海底,只能眼見著自己逐漸窒息。


 漂浮,最後化為灰沫。


 岑芙壓著不讓自己的眼睛泛紅,就怕他發現端倪,她眯起眼睛裝作動情,手指在他髮尾到脖頸那塊皮膚滑著。


 她墜入他的深邃眼潭,反成為攪動波嘯的海妖。


 害怕失去的不安全感,讓她把膽量放到最大。


 岑芙踮起腳啄他的嘴唇,然後貼著他緊閉的唇瓣,用含糊的軟糯語氣勾惹——


 “許硯談,你親親我。”


 “好不好。”


 滾燙岩漿從火山口噴竄沖天,燥動整片藍天。


 許硯談額頭青筋迭起。


 快他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