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Chapter 98
聲音從手機裡傳出,沈酌蹙眉動了動。
白晟站起身,像頭無聲的黑豹,走出了主臥。
起居室落地鏡映出了他的側影,只隨便套了套居家褲,精悍的上半身光裸著,清晰的腹肌與人魚線蜿蜒收進褲腰,光腳踩著地毯走向窗前。
“嘖嘖,真可憐,我就說早點進入臣服期就沒這事了吧,雙S信息素肯定能對抗異能造成的精神影響。哎,當初是誰裝大尾巴狼要先禮後兵,我看我隨禮的這一盒套子錢大概是到死也送不出去了……水溶花你拍我幹嘛,我說錯了嗎!”
白晟沉沉地笑了聲,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幽光。
落地窗外夜色廣袤,映出了他結實修長的脖頸,以及頸窩裡那個血跡乾涸的咬痕。
“白先生,”手機那邊換了個人,傳來水溶花公事公辦的聲音:“國際監察總署那邊來函詢問我們一件事,說緬甸副監察波昆在迷宮裡不明原因身亡,而且屍體也消失了,他們想知道你對屍體的去向有沒有線索?”
白晟挑眉重複:“線索?”
“說是現場有目擊者,看見迷宮破解後你專門回去兜了一圈,帶走了波昆副監察的屍體,之後就不知所蹤,所以總署想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水溶花聳了聳肩,“畢竟是個副監察,還是要給當局做個交代的,重點是他們需要做屍檢來確定波昆的死亡原因……”
“不清楚啊,”白晟漫不經心,“我有帶走屍體嗎?我一點也不記得了,目擊者看錯了吧?”——還沒從迷宮出來的時候,白晟是打算把緬甸人的屍體帶在身邊寸步不離的,但當時必須立刻行動去找沈酌,而且卡梅倫也在場,因此就沒顧得上。
但那並不代表白晟忘了這件事。
解除迷宮後的第一時間,白晟立刻回頭從半山腰找到了那個緬甸人慘不忍睹的屍身,拋進山谷後不惜用因果律將之泯滅得乾乾淨淨,連個細胞都沒剩下。
“一定要用因果律嗎,白先生?” 當時褚雁還不明所以,疑惑地問:“緬甸當局應該會想要確認這個人的死因吧,他這是……到底怎麼死的?風拂起白晟的頭髮,看不清眼神,只有遠處因果律的寒光映在眸底。
“唔,”他答非所問地道,“應該是死於一種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的原因吧。”
“完全不記得了,實在是愛莫能助。”白晟靠在別墅落地窗邊,慵懶地道:“也許被深山老林裡的野獸吃了吧。嘖,真可惜。”
水溶花哭笑不得:“好的那我就回復總署說對波昆副監察不幸身亡表示慰問,很遺憾我們這邊幫不上忙了……伊塔爾多!你幹什麼!你不要給他亂建議!”
伊塔爾多魔女再次搶過話筒:“標記他吧!讓他進入臣服期!堂堂雙S差點被人偷家的慘劇還想重演第二遍嗎?你難道不想讓姓沈的從此以後對這世上的其他S級統統免疫?!”
“要是給沈酌知道了咱倆下個季度獎金都得泡湯……”水溶花忙不迭把魔女搡開,對電話道:“沈監察的情況一旦發生波動可以隨時來找我們,監察處的醫療資源24小時待命,好嗎白先生?”
白晟微微笑著,不置可否,掛斷了電話。
他轉身推開主臥的門,大床上卻已空空蕩蕩。
嘩嘩水聲從浴室裡隱約傳來。
光腳踩在地毯上,發不出一絲聲響,白晟悄無聲息地按下浴室門把。
花灑開到了最大,滿室水霧迎面而來。
沈酌蜷縮在浴室角落裡,十指深深插進黑髮,因為用力而指關節青白,掌心中露出的下半張臉異常憔悴。
他似乎是本能地想通過熱水沖刷來尋求某種安撫,但那其實無濟於事。化學藥物混合精神攻擊留下了痛苦的副作用,讓他在混亂和眩暈中沉浮,溼透的襯衣貼在身上,咽喉乃至鎖骨線條深深沒入衣領。
在黑色大理石地磚的映襯下,皮膚顯出一種觸目驚心的冷白。
“怎麼了?”白晟半跪在他面前,毫不在意花灑噴濺的水浸透了褲腿,五指扳過了沈酌下頜,讓他注視著自己。
“還想不起我是誰嗎?”
“……”沈酌喘息著,渙散的視線很難聚焦,眼神中充滿了陌生和牴觸,下意識想要扭頭。
“真可憐,”白晟喃喃道。
然後他突然俯身吻住了那溼潤張開的唇。
水流當頭而下,沈酌伸手竭力推拒,但白晟掌心牢牢按著他後腦,就好像是一種兇悍的吞噬,連肺部的氧氣都要榨取乾淨,直到沈酌整個人被推得向後, 脊背重重撞上了大理石牆壁。
“……不……!”
沈酌終於擠出一個字, 用力掙開桎梏,因為缺氧而眼前陣陣發黑。白晟卻慢條斯理地舔了舔嘴唇,從褲袋裡摸出彈簧|刀,錚一聲打開森寒刀刃。
然後他重重劃開自己掌心,鮮血登時汩汩湧出。
白晟一手扳開沈酌牙關,不顧掙扎把血灌了進去,直到他吞嚥了好幾口。
強橫鮮明的雙S信息素被灌進咽喉,只代表一個意思:安撫、鎮壓、強制屈服。
精神攻擊的副作用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僅僅幾分鐘內,大腦中拉鋸般的痛苦消失,眩暈極大減輕,理智終於一點點回到了沈酌腦海裡。
雖然只是暫時的緩解。
“你……”他急促呼吸著,慢慢恢復了神志,如夢初醒般喃喃道:“……白晟……”
“噓,”白晟豎起一根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頭頂花灑傾瀉而下,熱汽蒸騰而起,他們兩人都完全溼透了。水珠從白晟凌亂支稜的頭髮滴到肩膀,順著溝壑分明的腹肌洇下去,褲腰鬆鬆掛在胯上,肌肉線條悍利漂亮,像一頭懶洋洋的猛獸。
“別怕,那個緬甸人的屍體已經被我處理了,沒有人發現異常。”
白晟單膝半跪在大理石地面上,這個姿勢幾乎把沈酌完全壓在了浴室牆角里,聲音帶著危險的低沉。
“沒有人發現他死於HRG的進化藥劑反噬,就像沒人知道,三年前洩露HRG項目進度的那個內奸不是蘇寄橋,也不是傅琛……而是你自己。”
狹窄逼仄的空間裡,沈酌彷彿靜止了,最後一絲血色都從臉上消失。
溫熱水汽卻彷彿在他臉上凝成了一層剔透脆弱的薄冰,不知過了多久,嘩嘩水聲裡終於響起他沙啞的聲音:“……你怎麼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