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香 作品

第94章 受傷



 然隔了三月不見,哪是這麼容易敷衍過去的,心思一旦戳破,四目相對,再平靜的氣氛也能變得不對勁。


 陸縉一手撫上她側臉,指尖流連,力道緩緩加重。


 江晚吟屏著息,心口砰砰亂跳。


 然而當那薄唇快壓上來時,陸縉卻忽然偏頭,悶沉地笑了。


 “你笑什麼?”江晚吟不解。


 陸縉不說話,只伸手,抹了一把她臉頰,手上瞬間被染黃。


 他拈了拈:“這什麼?”


 江晚吟突然想起自己臉上的薑黃粉和雀斑還沒卸下來,剛剛又出了那麼多汗,糊作一團,定然醜極了。


 這副尊容,也不知他這樣極端愛潔的人是怎麼下的去口的。


 畢竟還是個小姑娘,江晚吟一回神,窘的直接拉高了被褥,聲音也悶悶的:“……薑黃粉。”


 原來是姜粉。


 聞了聞,陸縉眉間一皺:“誰讓你貿然過來的,該。”


 江晚吟悶悶地又將被褥拉開,露出一雙水潤的眼:“那你剛剛怎麼不嫌?”


 剛剛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將她摁入,吻的她唇角水色橫流。


 現在倒是嫌棄了。


 “剛剛沒看清。”陸縉道。


 江晚吟頓時更氣了,又覺得委屈,趕緊伸手去擦,反抹的更多。


 眉毛鼻子都擰在了一起,皺巴巴的。


 活像只炸了毛的橘貓。


 陸縉低沉地笑一聲:“不醜。”


 “真的?”江晚吟停手。


 “真的,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


 陸縉一臉坦然,扯了塊帕子替她細細的擦。


 江晚吟這才好受些,由著他擦拭,時不時咬住唇抽氣:“輕點輕點。”


 “破不了。”陸縉斥道,手上卻放了緩,“哪兒有這麼嬌氣。”


 江晚吟立馬住了嘴。


 一張臉擦淨,江晚吟又恢復成白白淨淨的樣子,連唇色都是好看的淡櫻色。


 陸縉擦著她的唇來回撫了幾下,本被壓下的念頭又層層迭起,直接壓著捏著她下頜吻上去。


 江晚吟毫無抵抗之力,生生又被摁入床榻,吻的鼻尖輕輕的哼。


 “忍著。”陸縉一邊堵住她唇,一邊卻重重拍了下她後腰,“這裡不比上京,即便是主帥,也只有兩床替換的褥子。”


 江晚吟便只好咬住唇。


 然越是想忍,越是忍不住,瞥如不讓你去想一隻黑色貓,你腦中反而會立即出現一隻黑色的貓,江晚吟便是這樣,她抱緊陸縉的肩,最後實在忍不住時一口咬上去,咬的冒出了血珠,大快淋漓。


 ***


 次日,江晚吟是被號角聲吵醒的。


 聲如洪鐘,低沉遼遠。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如今身在何方,再一偏頭,另半邊的榻已經空了,陸縉不知何時已經起了,臨走前,把她也收拾的極為乾淨。


 只是渾身仍是痠疼。


 江晚吟緩了好一會兒方坐起來,又忍不住腹誹,不知是不是入了軍營磨練的緣故,三月不見,陸縉精力好似比從前還要充沛,渾身也硬邦邦的。


 幸好,其他帳子離主帳隔的頗遠。


 江晚吟起來後,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眼,慢慢放下了心。


 只是這簾子一掀,正好與過來的趙監軍對上。


 江晚吟起的早,尚未用薑黃粉敷面,趙監軍愣了一下,才想起來眼前人是誰。


 他猜到江晚吟生的好,卻沒想她竟然生的如此不凡,唇紅齒白,臻首娥眉,比他這個粗人這輩子看過的女子加起來還要好看。


 趙監軍一時看愣了神,幸好他黑,即便臉紅,也看不大出。


 趙監軍趕緊挪開眼:“江娘子,這麼早,你怎的在這兒?”


 江晚吟也沒料到會在這裡撞上趙監軍,昨晚的事還歷歷在目,她往後退了一步:“我是為著春衣的事特意來拜見陸將軍的。”


 趙監軍恍然想起,這小娘子一開始便說過很是仰慕陸將軍來著。


 即便被他親手罰了,看來也好似沒受影響。


 趙監軍沒多想,看了眼她小步後退的樣子,只問:“小娘子,你的傷如何了,可曾有事?”


 江晚吟不自在地搖頭:“沒什麼,趙大人費心了。”


 “當真?”趙監軍皺眉,他印象裡,陸縉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賞歸賞,罰歸罰,縱然下手輕些,意思意思還是要的。


 趙監軍只當是這小娘子害羞,將袖中的瓷瓶遞了過去:“江娘子,這是我備的瘡藥,消腫化瘀最是好,你莫要同我見外。”


 這軍中的人未免太赤誠了,江晚吟躊躇著不知該如何拒絕。


 正此時,陸縉忽地也掀了帳。


 一身玄色勁裝,外罩黑狐大氅,腰佩長劍,身姿挺拔,一進來便擋住外面大片光亮。


 趙監軍向他行禮,他淡淡地應一聲,直接擦身而過,走向江晚吟,眉心一皺:“大清早的,怎麼穿的這麼薄?”


 說罷,便直接解了披風替江晚吟繫上。


 這語氣,如此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