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時 作品

第19章 黑暗偵探(19)



 “琴酒?”


 安室透話音未落,琴酒就停了下來。


 “他會沒事的。”琴酒像是經歷過類似的場景,看也不看監控畫面就這麼篤定地說了出來,然後瞥了一眼安室透,“boss說,既然你那麼關心他,以後他就交給你負責了。”


 安室透眉頭皺起,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表現竟然全部落到了黑衣組織boss的眼中,是因為整座醫院都在boss的監控下嗎?


 他隱晦地瞥了一眼角落的攝像頭,又看向琴酒,琴酒神色冷峻,手術室裡的兵荒馬亂似乎沒有影響到他,他手裡夾著的煙還轉了轉……


 琴酒對他肆無忌憚的打量有些不滿,斜了他一眼說:“最好不要讓我抓到你的把柄,波本。”


 說罷,他把手裡的煙扔進垃圾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截煙是白色的,最前方有一圈焦黑的痕跡,像是把煙點燃了,又因為走神沒有抽,所以最後這支菸只能黯然熄滅了一樣。


 安室透低頭看了看垃圾桶,又看看面前緩緩關上的門,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疑問。


 在角落裡望著手術室監控的琴酒,真的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對亂步一點也不在意嗎?


 還是說,琴酒其實也在暗暗緊張?


 安室透想不明白,不過琴酒最後說的話也表示,boss目前對他還沒有產生懷疑。


 他順利通過了boss的測試……或者說,通過了亂步的測試。


 亂步有著能看透一切的異能力,只要亂步不說他是臥底,組織裡就沒有人會懷疑他。


 安室透只要小心一點,就可以慢慢接近組織的核心,獲得更多的情報。


 一切都是因為手術檯上那個年輕人……


 安室透心裡既安心又覺得緊張,他神色複雜地走回去,監控室裡的畫面已經沒有剛才那麼亂了,在醫生們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心電圖上的數值慢慢變得平穩。


 就像琴酒說的那樣,人已經沒事了。


 可是這真的算沒事嗎?


 安室透擔憂地望著屏幕上的畫面,他認識亂步才幾個小時,亂步已經兩次做出這種事了。


 而且這次比上次嚴重得多,差點就讓他成功了……


 在黑麥威士忌那邊,問題應該沒有這麼嚴重的,不然亂步不可能活到現在。


 安室透猶豫片刻,通過黑衣組織的網絡,找到黑麥威士忌的賬號,給他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波本:你有時間嗎?


 rye:?


 波本:boss把亂步交給我了,聽說他以前跟你是搭檔?


 rye:不要提搭檔這個詞


 安室透手指一頓,黑麥威士忌發了個地址過來,是在東京南洋大學附近的某家咖啡館,他看了一眼屏幕上已經平靜下來的手術室,收起手機走了出去。


 手術室內,醫生們站在原地交頭接耳,與謝野晶子以前用異能治療過的人很快就醒了,然而手術檯上的年輕人卻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醫生們又認真給他做了一遍檢查,然後無奈地說:“可能是麻藥效果還沒過去,不放心的話帶他去照個腦部ct。”


 其實醫生們更想說的是,手術檯上的年輕人根本就沒有要活下來的意思,他死掉的願望太強烈了,就算被異能治好,說不定他也不願意醒過來……


 不過說這種話好像很容易刺激到千里迢迢趕到奈良的異能者,醫生們忍不住想要嘆氣。


 與謝野晶子也看出來了,沉默了片刻,她跟醫生們道謝,然後出去跟亂步說明情況。


 剛拉開急救室的門,她就看到亂步站在門口,那雙翠綠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臉上的焦急和慌亂清晰可見。


 看到與謝野出來,他神色一喜,然後又馬上沉下了臉。


 對一眼就能看出所有事情的名偵探大人來說,哪怕與謝野晶子一句話也不說,亂步也能知道她進去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傢伙……”


 江戶川亂步咬了咬牙,清澈的綠眸罕見地浮現出了怒意。


 “怎麼樣了?”福澤諭吉問。


 “可能是打了麻藥,現在還沒醒。”與謝野說。


 她心裡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那人心臟停跳的事,出於一種莫名的直覺,她知道不是自己的問題,可她還是很難開口。


 總有一種說出來,眼前這些人放鬆的表情就會完全消失的感覺。


 與謝野晶子不想讓他們難過。


 “我要帶他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的為難,亂步突然開口。


 他的眼睛亮得驚人,語氣也鏗鏘有力,好似打定了主意,就算所有人反對,他也會這麼做。


 然而沒有人會反對他。


 看到過當時那種情況,所有人都心有餘悸,哪怕與謝野晶子已經說沒事了,他們也沒有真正放下心來。


 國木田獨步握了握拳頭,把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被他打出去之後,他總覺得手上空落落的。


 不過更讓他不習慣的,還是身邊搭檔那種奇怪的氣場。


 國木田獨步悄悄望過去,太宰治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影響。


 然而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太宰治當時明明離得最近,國木田獨步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可就是在那之後,另一個亂步先生才……


 太宰治就算再沒心沒肺,也不可能是現在這種表現。


 國木田獨步心裡不安極了,只能祈禱急救室那位趕緊醒過來。


 而亂步已經在和與謝野商量怎麼把人送回去了。


 最方便的還是用福澤諭吉借來的直升機,不過連病床一起放上去的話,上面就沒有多少位置了。


 “我可以坐車。”亂步說,“我和社長原本就是打算坐車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