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盧 作品

第 80 章

第八十章:

趙景淮略有不滿,他涼颼颼地問:“不用叫大夫嗎?不然我讓人去將軍府裡請一位好些大夫過來幫你看看。”

裴聞抬眼,冷聲吐字:“多謝,不必。”

趙景淮坐在原處紋絲不動,他這會兒顯然是不願意走,才來了沒多久,還不到一個時辰,他的餘光不受控制望向坐在裴聞身邊卻沉默不語的少女,陽光灑滿了她柔軟的臉龐,唇紅齒白,烏黑的眼眸裡漾著茫茫然的潮色。

一派天真。

誘人而不自知。

趙景淮喜歡看她,從小就喜歡看她。

只是以前不曾發現,少年連對一個人的好感都是彆彆扭扭的,恥於承認,又介於她的身份,不便靠近。

都說朋友妻不可欺。

若是她小時候沒有同裴聞定下婚約,趙景淮不會到現在才察覺自己的心意,等他如今幡然醒悟,顯然為時已晚。

“身體不適不可掉以輕心,我聽說箭矢上有毒,若是餘毒未清,日積月累浸入肺腑,屆時便是找來神醫,也無力迴天。”趙景淮懶懶散散說完這句話,邊說眼神還是忍不住要往姜雲歲那邊看去。

她好像在發呆,舒舒服服曬著窗欞透進屋子裡的陽光,小臉微微泛紅,紅潤的氣色似是從裡到外透出來的。

她真好看。

真可愛。

趙景淮默默地想,如果她是他的妻子就好了。

有些事情亦是有跡可循。

那年盛夏,少年游水,意氣風發時的相爭,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爭誰摘得荷葉多嗎?

那又為何偏偏只將荷葉摘下,贈予她來遮風避日。

爭先恐後,偏要她收下。

只是當年,以為那點春心撩撥起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漣漪,等風散去,便會重新歸於平靜。

裴聞淡淡道:“大夫說要多靜養。”

他說完這句,接著卻又對身旁的少女,聲線平穩,輕輕地已算得上溫柔,低聲哄道:“你不是還要回去繡花嗎?去玩吧。”

姜雲歲先前為了阮洵期的生辰學了幾天的女紅,繡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令人刮目相看。

繡好的荷包不曾送出去,她近來也沒什麼興趣再去擺弄針線。

手指頭上被針戳出來的傷,還沒好全。

裴聞夜裡捏著她的手指給她敷藥時,還冷這張臉不許她再碰針線活,這會兒莫名其妙又要趕她回去做針線活,簡直莫名其妙。

裴聞既然不喜歡她待在這裡,她也不樂意繼續留下。

人有多,一雙雙眼睛看得她好生不自在。

姜雲歲站起來,“我回去了。”

她才不稀罕留下呢!

回聽瀾院的路上,姜雲歲莫名回想起趙景淮方才的話,餘毒未清,是真是假?箭矢上居然有毒嗎?

之前沒人告訴她。

哪怕裴聞醒來之後也沒有和她說過。

姜雲歲的心好像又因為這句話而混亂了起來,心煩意亂,拉扯不清楚,她將這種煩亂當成自己不想虧欠了他。

另一邊。

裴聞看著另外三人,倒也沒有點破他們的心思。

都是心懷鬼胎的老狐狸了。

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那點不該有的心思藏確實藏得挺好,若不曾仔細觀察,倒也看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