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情 作品

111 特別篇(下) 醋酸味

 

穆雷汲取吞嚥著,溫柔似是怕將她驚醒,卻又入侵的堅決強勢,商寧秀羽睫開始顫抖,但仍然閉著眼。

 

起初是真睡著了,現在則是完全不敢睜眼。

 

她怕一睜眼就對上一雙要吃人的眼睛,那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商寧秀逐漸承受不住他的攻勢,眼皮顫動著,顯露出了不安轉動的輪廓,她的縱容換來了更加深入仔細的親吻,穆雷低低喟嘆了一聲,唇間噴灑的熱氣帶著薄荷草的氣味落在她鼻翼間,恍恍惚惚的熟悉感又來了。

 

她緊張地閉著眼,明明男人沒有再做什麼其他舉動,商寧秀的腦子裡卻像是不受控制似的陷入了某種荒誕的念想中。

 

漫長的親吻終於結束,穆雷起身的時刻,商寧秀為自己忍過一劫而慶幸鬆了一口氣,然後微微紅腫的唇瓣上就又被吻了一下,蜻蜓點水,他帶著安撫性地輕聲道:“睡吧。”

 

睡是不可能再睡著的了,男人離開床榻之後重新將簾子拉上,商寧秀緩了好半天才偷偷睜開眼。她被親得嘴裡一股薄荷味,很淡,但滿嘴都是。

 

約摸午時左右,穆雷讓店家送來了些吃食。

 

商寧秀聞到肉香了,她這一天一夜都沒怎麼進食,睡前那會顛了一夜的馬沒胃口,現在聞見香味了饞蟲勾出來就覺得餓得慌,便掀開了簾子一角往外看了眼。

 

穆雷正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茶,見她探頭出來,笑了一聲道:“醒了?睡得好嗎。”

 

一句話,商寧秀的臉紅了大半,她眼睛不自然地避開,“還、還行。”

 

“來吃飯吧,餓壞了吧,昨兒個晚上都咕咕叫了。”穆雷隨手拉開了椅子,朝她招手,“過來吧。”

 

桌子不大,擺得滿當當的,切了薄片淋了汁水的醬滷牛肉,撒著蔥段的口水雞,還有兩個素菜一個湯,穆雷自然地遞了筷子給她,商寧秀看了一眼,雙手接過道了聲謝。

 

男人一邊吃著一邊瞧著她的神色,忽然問道:“還怕我麼?”

 

“啊?”商寧秀捧著小碗在喝湯,聞言愣了一瞬,呆呆地抬頭看他。

 

“要是沒昨天那麼害怕了呢,吃完了我帶你去鎮子裡轉轉,這地方從前我們來過很多次,多看看對你恢復多少能有點幫助。”穆雷看了她一眼,隨意道:“但要如果還是一門心思想趕緊回家的話,一會就直接上路。”

 

商寧秀沒直接回答,看了他一眼,咬著筷子慢慢道:“……我覺得,你好像不是個壞人。”

 

不管是他對她表現出的態度,還是那些湧現出的碎片記憶。

 

聽到這句話穆雷心裡多少有了些譜。雖然商寧秀現在狀態還沒完全恢復過來,但心裡防線顯然已經沒那麼強烈了,而且這還是在他剛才那般深入澀人地親了她之後說出來的話。

 

肢體的接觸就是能很大程度幫她喚醒身體的記憶,會讓她不自覺地鬆懈。男人微妙地揚起眉宇,含笑問:“那就是可以一起轉轉的意思?”

 

商寧秀略作猶豫後問了句:“離大鄞還有幾個時辰?”

 

“桑格魯的腳力來說,兩三個時辰就能進關。”穆雷手臂往後一搭靠在了椅背裡,語氣輕鬆勸她道:“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答應了肯定送你回家,不用擔心。反正時間還早,一會咱們出去轉轉消消食,申時出發,晚上正好進邊關靖州投宿。”

 

“那好。”商寧秀點頭應下。

 

下過雨後的溫度還沒回升,再來鎮裡的薔薇花淋了雨後看著有些垂頭喪氣的,花朵向下耷拉著,樹葉藤條上都還有未乾的水漬。

 

穆雷放慢速度與她並肩往前緩行著,商寧秀有意識地四處張望著,想要看看有沒有自己眼熟的場景。她正在不知不覺間開始慢慢相信他說的話。

 

男人帶著她在一條無人的小巷停下,能看見那裡面有一處隱蔽的半圍合花牆,角角落落爬滿了薔薇花藤,有綠草也有矮灌木,高牆之後還立了幾個木架。

 

商寧秀站在那盯著裡面看,半天沒吭聲,穆雷雙臂環胸掃了她一眼,心裡在琢磨著按照媳婦現在的接受度的話,把她抱進去在同樣的地方溫存一番親幾下,她會不會炸毛。

 

正琢磨著,旁邊的商寧秀就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走吧,前面好像挺熱鬧的。”

 

她越過他往前面的街道去了,穆雷便也作罷沒勉強,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轉過主街道的路口,商寧秀一眼便看見了前面一架馬車陷在了水坑裡,車上的主人已經下來了,是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站在一旁等待著,兩個小廝正在奮力想將落在坑裡的車軲轆給推出來。

 

看見那人後商寧秀有些驚訝,偏頭問穆雷:“這裡還算是關外對嗎?”

 

“嗯,對中原來說是,這算草原地界。”穆雷順著她的視線瞧了眼那陷在坑裡的馬車,“熟人嗎,打個招呼?”

 

商寧秀點頭,一邊往前走一邊語氣鬆快笑著道:“是國公府的二公子,你在這等我一會,我去打個招呼。”

 

穆雷的眉眼一瞬間擰了起來,一把拽住了商寧秀的胳膊不讓她走,“什麼府,幾公子?”

 

商寧秀被他拖得往回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男人忽然這麼大反應,滿臉茫然:“什麼?”

 

與此同時,李家二公子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雖然三年前的那場大婚聲勢浩大,幾乎是大半個京城的權貴都去觀了禮,但國公府因為曾經與昭華郡主議親,為了避嫌,禮到了人未到,尤其是二公子李蕭徵,完全沒見過穆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