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景眠隱約記得,這棟樓隔音不太好。

理智上他們應該壓抑剋制,但被折騰狠了,終究會忍不住發出一些聲音。

以前景眠大多數時候是無暇顧及的,但現在感官清晰,處於相對陌生且久別的環境,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還有任先生的,以及他們製造的聲音。

景眠攬住對方的脖子,手指收緊,隱忍著難以承受的顫慄嗚咽,沉悶的噼啪聲一直持續了整個漫長深夜。

迷糊間,他聽見任先生問:“為什麼壓著聲音?”

景眠:“……”

少年不好意思說隔音不好,委婉地提醒:“樓很小…鄰居都在睡覺。”

於是,就被善解人意任先生抱起來,堵住了唇。

只是正在進行的事,卻沒有絲毫心慈手軟的意思。

不管過程如何,他們的確效果顯著地控制住了聲音。

但這樣顯然治標不治本,不知道是第幾l輪時,景眠甚至有些擔心床板。

很快,擔心就變成了現實。

那一瞬,疲憊混沌的意識化成冷汗,景眠猛地一僵,緊接著是持續幾l秒的顫慄。即便被安撫著親了眉梢、眼睛和鼻子,眼淚依舊控制不住往下掉。

乾柴烈火,一夜未眠。

晨曦微微映進房間,冬日的光影彌亮溫煦。

這間出租屋以前只有景眠一個人住,雖然小,但傢俱一應俱全,收拾的很整潔,看得出曾經獨自來到這間出租屋的少年,大概已經做好了未來獨自一人的漫長打算。

但昨晚,這間屋子的角落大概染上了很多獨居人不該留下的痕跡。

“……”

景眠的臉慢慢燒到了脖頸。

細微的動靜被任先生察覺,對方的嗓音清冷低啞在耳邊響起:“醒了?”

髮梢和額頭被微涼的觸感蹭過,景眠略感舒服地微眯起一隻眼睛,“嗯”了一聲。

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啞。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他們年少的時候。

舊房子,老街巷,借宿的自己,和溫柔不致、貫穿了自己整個童年的哥哥。

互表心意的一夜瘋狂後,就連最簡單的視線相觸都帶著花火和熱意。恍惚間,他們彷彿真的陷入熱戀。

“再睡一會兒。”

少年看向自己房間角落裡掛著的鐘表,指針剛剛停在七點,景眠喉結微澀,帶著一絲鼻音,問:“我睡了多久?”

任先生回答的認真:“接近兩個小時。”

景眠:“……”

這和通宵有什麼區別。

他就知道。

景眠掐了掐時間,生怕自己再醒過來就是晚上,他小聲說:“下午要去俱樂部,群裡發了通知,隊長有安排。”

男人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我送你過去。”

景眠睫毛顫了顫。

他下意識側過目光,發現昨晚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已經被收拾乾淨,偶爾有一兩件沒法穿的,也已經被洗過,整齊地掛在窗邊。

儘管筋疲力盡,身上卻整潔乾爽,即使蓋著被子依舊柔軟舒適,男人一如既往在結束後幫他清理乾淨。

景眠眼尾發紅,縮在被窩裡,連一個手指頭都懶得動。

過了一會兒,眼皮開始打架,少年又迷迷糊糊睡了幾l個小時回籠覺,再次醒來時是因為鬧鐘。

景眠撐起身,眼睫依舊惺忪,輕聲道:

“我要起來了。”

像是說給自己,又像是說給先生。

男人聽到聲音,起身倒了杯溫好的水,只是走到床邊時,發現小朋友已經自己縮回被子裡,睫毛舒展。

男人嘴角無聲揚起一點弧度,俯下身,沉聲道:“要請假嗎?”

景眠睜開眼睛,迅速搖搖頭:“我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