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七 作品

第70章 Chapter 70

 “不用不用。”許維利落的把碗筷重疊起來,“我來,我動作快,你去看看、看看我爸。”

 眼看著母子兩就要爭搶起來,傅庭洲伸手攔住了楊梅:“阿姨,你去休息吧,我陪他。”

 楊梅侷促道:“這怎麼行?你是客人……”

 許維:“我洗!”

 他沒想到洗個碗都這麼艱難:“我都快二十了,不是兩歲!”

 楊梅這才鬆口:“那你洗完就行,放在那邊,我待會兒來收拾。”

 楊梅去照顧許慶去了。

 許慶,人菜癮大,容易醉還愛喝。

 但好在不耍酒瘋,真醉了倒頭就睡,喝上頭也就是嗓門大點。

 “傅哥,你去坐著吧。”許維看到傅庭洲也在端菜進廚房,連忙說,“我能行,這才多少活?”

 傅庭洲卻已經挽起了袖子——他的小臂很結實,肌肉線條在燈光下格外流暢,充滿了力量,又不顯得粗暴,他笑著說:“這活又不重,就當鍛鍊身體了。”

 許維:“……洗完也鍛鍊不了身體吧?”

 傅庭洲笑道:“那就當陶冶情操?”

 許維也笑:“行。”

 廚房不大,兩個人站在裡面很擠,許維稍微動一動就會碰到傅庭洲。

 許維邊洗碗邊說:“中午我們休息會兒,下午我才去過戶。”

 “這邊離酒店還挺遠的。”許維客氣道,“不然你就在我房間躺一躺吧,別看傢俱挺舊的,但都很乾淨,床單被套我就睡了一個晚上,現在還有洗衣粉的味。”

 傅庭洲:“好,我不嫌棄你。”

 許維:“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要是我一身臭汗睡了一晚上,你還能不嫌棄?”許維轉頭去看傅庭洲。

 傅庭洲把廚餘垃圾倒進垃圾桶裡,他思考了一下:“嗯……可能會有一點。”

 許維:“哎,男人。”

 傅庭洲:“垃圾就放這兒?還是現在就提出去扔了?”

 “放那吧,下午出去的時候帶下去。”許維洗著碗問,“對了,傅哥,你會做飯嗎?”

 傅庭洲:“會,但是做的時候不多,味道也一般。”

 許維:“也是,你平時應該去飯店比較多。”

 “也不全是。”傅庭洲,“吃外賣比較多,要麼就是飛機餐。”

 他很少能靜下心來,安安靜靜的品嚐食物,吃飯對他來說只是生存的必須過程。

 許維:“那也挺辛苦的,我是完全不會做飯,不對,我會煮麵。”

 “起碼我知道沸水下面,比小哲強多了。”

 楊涵哲連煮麵不能冷水下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買了個小電鍋煮麵,最後煮成了一鍋糊糊。

 傅庭洲沒說話。

 許維:“好了。”

 許維洗完碗,又把廚房灶臺和地板都擦過一遍後才離開。

 雖然許維的房間很小,但躺兩個人足夠,只是傅庭洲不願意真的躺在許維的床上休息,他坐在床邊,在許維用眼神詢問他的時候說:“我沒換衣服,出去了一個早上。”

 “沒事,我又不嫌棄。”許維脫了外套就斜躺在床上。

 傅庭洲的目光落在房間的一面牆上。

 這個房間確實不大,但該有的東西都有。

 有床、衣櫃和書桌,書桌還是老式木頭書桌,上面蓋了一層玻璃,玻璃下塞著郵票和各種小憑據。

 書桌後的牆面上貼著一張孤零零的獎狀。

 傅庭洲走過去看,竟然是三好學生獎狀。

 許維也走過去看——他也沒仔細看過這張獎狀。

 “三好學生。”許維想了想,“估計是安慰獎吧。”

 他自己唸書那會兒,三好學生的獎狀確實是安慰獎,學生們爭取的都是優秀學生幹部之類的獎狀,所有獎狀裡,就三好學生的最多。

 “有哪兒不對嗎?”許維發現傅庭洲看得仔細。

 傅庭洲:“刷了油的,所以到現在都沒怎麼掉色。”

 許維再去看,也發現獎狀外層刷了一層油。

 他沒說話了。

 傅庭洲:“你父母很愛你。”

 許維沒有否認:“是啊。”

 原主的父母確實深愛著他。

 但對許維來說,這是別人的故事,他既羨慕,又無法心安理得的享有這一切。

 “怎麼了?”許維發現傅庭洲長時間沒有說話。

 傅庭洲微微搖頭:“沒什麼。”

 許維:“難道是羨慕我有獎狀?”

 傅庭洲看了眼許維,表情溫和:“是啊。”

 許維:“我大方,分你一半。”

 兩人都沒有休息,就在許維的房間裡聊天,許維跟傅庭洲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輕鬆。

 傅庭洲的是難得的沒有任何攻擊性的人。

 他有自己的想法,卻從來不會想要為人師表,不用擔心他因為自己成功人士的身份要教會別人點什麼。

 許維說得越來越起勁:“春季賽我仔細想過了,既然註定了要被其它隊伍研究,不如就按照之前的陣容來打。”

 “前面輸幾場,受點罪,其實很划得來。”

 這些話他都還沒有對姜斌說過:“馮垣他們今年到現在太順風順水了,有什麼打擊和挫折,早點遇到,也好早點過去。”

 傅庭洲:“你自己的心態不會受影響?”

 許維聳聳肩:“當然不會,我從來不會被輸贏影響心態。”

 “傅哥,我跟你說。”許維認真道,“有些事,心裡有底的時候就不會被外物影響,戰績其實不重要,只要不被淘汰都不是大事。”

 “容易被影響的都是心裡沒底的。”

 傅庭洲:“你覺得馮垣他們心裡都沒底?”

 許維點點頭:“這話可能不太聽,我也沒法跟他們說,但馮垣他們確實是心裡沒底。”

 “他們之前成績不好,現在成績突然好起來,其實更危險。”

 “有點類似於窮人乍富,容易被衝昏頭腦。”許維,“我已經深思熟慮過了,春季賽剛開始,我盯他們不會盯得太嚴,會稍微松一點。”

 他看著傅庭洲的眼睛:“你懂我的意思吧?”

 傅庭洲笑道:“你這是在給我打預防針。”

 許維笑道:“被你看出來了。”

 傅庭洲只是說:“放手去做吧,不用擔心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