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反胃

 俞笙話音未落,忽然聽到面前的人低聲開口:“謝謝,俞笙,”

 原本開玩笑的人神情間閃過一絲怔松,原本準備隨口敷衍的話瞬間消失不見。

 “我.......沒什麼。”俞笙耳尖有些發紅。

 他甚至沒注意到時幸什麼時候扶著他躺了下來,不緊不慢地一點點揉按著他的胃部。

 ——彷彿回到了最初時幸剛幫他揉胃的時候。

 意識到這一點的俞笙身子不由主地放鬆。

 “不用謝我,本來就是我給你道歉,你不生氣就好。”

 俞笙說完,小小地打了個哈欠,有些驚異地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困了。

 “我本來也沒生氣,”時幸的聲音放得極緩,彷彿自帶催眠效果,“我很開心。”

 原本擔心沒了安眠藥會睡不著的人往被子裡縮了縮,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他最後的意識,是時幸湊到他耳邊,低聲對他說了一句“晚安”。

 ·

 俞笙這一覺沒了安眠藥,睡得不是那麼安穩,但好在還是睡過去了。

 每次他在昏睡間無意識地似乎要驚醒,旁邊總有一隻溫暖的手伸出來,輕輕拍著他的後背,等著他意識再次模糊起來。

 俞笙覺得自己這樣算是睡得不錯了,但一覺醒來,還是對上了時幸有些凝重的神情。

 俞笙愣了愣。

 “怎麼了?”俞笙低聲開口,覺得自己嗓音似乎有些發啞,“看著我這麼擔心?”

 他試圖撐坐起身:“我睡的挺好的,中途醒了幾次,但都有意識,影響應該不大。”

 他以為時幸是還在擔心安眠藥副作用,笑眯眯地試圖安慰:“沒事,現在已經算是有很大進步了,我本來以為我中午又睡不著,看來不把時隊長趕走是正確的選擇........”

 俞笙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面前的時幸搖了搖頭。

 “不是這件事。”

 一隻手忽然覆到俞笙額間,明明掌心溫暖,但俞笙不知為何,無意識地打了個冷戰。

 “你發燒了,俞笙。”

 時幸低聲開口:“言珂對於水土不服的猜測可能是對的。

 ·

 一整個下午,俞笙一直都處於一種低燒的狀態,沒到吃退燒藥的溫度,但卻很折磨人。

 不過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精神些許的人就燒的有些蔫了。

 時幸帶俞笙去找了隊醫,但隊醫對於水土不服這件事也沒什麼太好的解決辦法,只說多注意一下飲食,多休息讓身體自己慢慢調整。

 “沒事,醫生都沒開藥說明問題不大,說不定今晚睡一覺醒來明天就好了。”

 俞笙將發涼的指尖縮緊袖口,笑眯眯試圖安慰:“飲食倒是也不用多調整,反正我本來吃的就不多,倒也省事。”

 時幸面無表情地看了俞笙一眼:“你再說一遍?”

 自知理虧的小狐狸瞬間投降:“我開玩笑,開玩笑呢時隊長。”

 時幸嘆了一口氣。

 理論來講,他知道俞笙說的是實話。

 隊醫的兩個要求,他們都不好做到。

 俞笙本來胃口就一直不好,過兩天馬上就要開始第一場小組賽了,多休息更是很快會成為一句空談。

 但時幸知道俞笙不想讓自己擔心,他閉了閉眼,一言不發地跟著俞笙走進訓練室。

 兩天後的小組賽他們會是組內第一個進行對戰的隊伍之一。

 不同於秋季賽的小組賽,亞運會的小組賽直接就開始淘汰,每組的前兩隻隊伍才能保留進入下一階段比賽的資格。

 “小組賽是組內單循環賽制,按照輸贏次數和淨勝分來定排名。”

 南岸伸手點了點大屏幕:“每組第一名的戰隊和另一組的第二名戰隊再進行隨機配對,進行第二輪淘汰賽。”

 “所以最十拿九穩的晉級方式,就是一局都不輸。”俞笙望著大屏幕,輕聲開口。

 “組內第一名出線,後面的淘汰賽也會相對輕鬆。”

 南岸認真地點了點頭,他看了俞笙一眼,神情有些擔憂:“你嗓子怎麼啞了,小笙?”

 “是哪裡不舒服嗎?”

 俞笙頓了頓。

 他勉強壓下喉間的咳意,抬頭衝著南岸笑了笑:“沒事,可能是有點太乾燥了,我一會兒多喝點水就好。”

 他笑眯眯地徑直轉移了話題:“咱們第一場是不是和日本隊打啊?”

 南岸的注意力不出意外的被吸引了過去。

 “是,日本隊也算是咱們的老對手了,裡面的很多選手都是我和小笙還有言隊在役時交手過的老將了,大賽經驗很豐富。”

 “而且還很怕e隊,”旁邊言珂忍不住插嘴,“氣勢上咱們就已經贏了。”

 南岸搖了搖頭:“別掉以輕心,日本隊的總體實力不算最突出的,但節奏很穩,最主要的是,他們很會給自己牟取最大利益。”

 南岸猶豫了片刻,到底也低聲開口:“也就是俗稱死纏爛打。”

 這種詞難得從一向溫和的南岸口中說出,俞笙有些訝異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啼笑皆非地意識到南岸心裡怕是也煩日本戰隊煩的不行。

 “咱們如果想要拿小組第一,不但需要贏,還需要儘可能多賺淨勝。”

 南岸將話題迅速又轉了回來:“和日本隊的比賽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對局,不要太過放鬆。”

 言珂他們的神情也認真起來。

 南岸沒再說什麼,他將之前覆盤的幾場日本隊大賽的比賽視頻拿出來講了一下,按照日本隊常規的打法套路模擬了幾個陣容來練習戰術。

 “這個日本隊這麼多年也不變變,不就是那種瘋狗打法嗎,”言珂忍了幾局,實在是忍不住開口吐槽,“一旦劣勢就逮住一個點就開始瘋狂咬,也不管輸贏,翻盤了就是賺,輸了也能噁心人。”

 他一邊說一邊轉向俞笙:“我感打賭e隊,他們如果崩盤了第一個噁心的一定是你。”

 俞笙倒是不以為意:“沒事,射手哪局不被針對。”

 他捂唇悶咳了兩聲,神情似笑非笑:“不過是從被人針對變成了被狗咬住,沒什麼區別。”

 言珂贊同地點了點頭,又忽然意識到什麼,有些擔憂地轉過眼:“你怎麼嗓子還這麼啞?還不舒服嗎?”

 俞笙頓了頓。

 “哪有這麼快就能好,你真當我喝的白水是什麼高效藥啊。”他笑眯眯地開口,“我狀態挺好的,沒事。”

 實際上俞笙感覺並不是很好。

 周身的溫度似乎逐漸燒了起來,燒得他眼前發暈,好幾次遊戲界面都有些模糊。

 原本消停的胃也隨著發燒開始逐漸造反,讓他感到一陣陣煩悶噁心。

 俞笙閉了閉眼,想著訓練馬上要結束了,決定乾脆再多忍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