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似火 作品

第122章 122

 現在知道自己有事了,那前陣子稱病不上朝,不去衙門,將先帝安葬一事撂在一邊是怎麼回事?

 劉子嶽可不吃他這一套,少了個宣近文,禮部就沒官員了嗎?搞不好,宣近文一走,禮部的官員辦事效率更高了。

 而且這些所謂的典禮,他覺得舉不舉辦都沒什麼要緊的。現在國庫都窮得叮噹響了,還得他掏私房錢來度過這個難關,辦得再隆重,那不也是燒他的銀子。

 賺錢不易,該省就得省,這等勞民傷財的禮數不辦也罷。

 於是劉子嶽笑眯眯地說:“這些事都不急,等勸降了晉王,再安葬父皇也不遲。朕想父皇泉下有知,肯定也是會以社稷江山為重,至於朕登基典禮一事,一切從簡,不著急。”

 當事人都這麼說了,宣近文還能說什麼?

 他算是明白了,陛下是鐵了心要讓他和王釗前去固州招降晉王,容不得他們拒絕。

 這是對他們前陣子跟陛下對著幹的懲罰。

 但陛下這個藉口找得正大光明,他們無從拒絕。

 最後兩人只能苦澀地接下了這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出了宮,兩人相視一眼,都有些不甘心,可又無可奈何,胳膊拗不過大腿,陛下的耐心已經耗盡了,他們再不聽話,吳王慶王昨日的結局就是他們的下場。

 第二日早朝上,劉子嶽就宣佈了此事,命宣近文和王釗組件一支勸降隊伍,前往固州,勸降晉王,以免兄弟相殘,戰火綿延。

 小隊中,除了宣近文和王釗,還塞了六名官員,都是前陣子在朝堂上跳得最厲害,堅持要厚葬先帝,最後還拿喬找藉口不上朝的官員。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劉子嶽對他們的懲罰,但又沒法說,只能嚥下了這個苦果,誰讓他們當初看走了眼,非要為了先帝的葬禮這事跟陛下對著幹呢。

 緊接著,劉子嶽又宣佈了今年要減免十分之一田賦的事。

 這個消息一出,立即沖淡了大家對宣近文他們勸降隊伍的關注。

 大臣們都不約而同地反對這事,原因無他,實在是現在國庫實在是太緊張了,那點銀子,省吃儉用都撐不了一個月,更何況今年還有那麼多額外的支出。

 尤其是西南的戰事。

 大家都很清楚,宣近文他們這次去肯定是做白工的,晉王不可能輕易投降,這場仗在所難免。打仗是個無底洞,最後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呢,本來錢就不夠花,還減免稅收,到時候那麼大的窟窿如何填?該不會真的要苦一苦他們吧?若沒了經費,各衙門的運轉都要成問題。

 面對種種質疑,劉子嶽面不改色,淡淡地看著他們,等所有人都逐漸安靜下來後,他才緩緩開了口:“諸位大人的擔憂,朕與柯大人都考慮過了。如今朝廷這狀況,大家都清楚,從即日起,無論是宮中,還是各衙門,都得節省開支,過一陣子的苦日子,熬過去。當然,僅僅是熬,肯定是不夠的,因此柯大人和郭大人想出了另外的法子,暫時解決國庫緊張一事。”

 柯建元順勢站了出來,拱手道:“諸位大人,柯某與郭大人已經跟劉記商行和廣州商會達成協議,借一筆銀子度過這一關。劉記商行和廣州商會心懷大義,答應無息借這筆銀子,五年內還清。過陣子,郭大人就會攜帶著銀子抵達京城,諸位大人不必擔心。”

 聽他解釋完,大臣們的擔憂消了不少。

 “柯大人,不知您說的郭大人是?”有些敏感的官員已經猜到了郭大人的身份。

 柯建元笑道:“正是前戶部尚書郭富郭大人,陛下已經決定重新任命郭大人為戶部尚書,不日就將抵達京城。”

 大家紛紛看向上面的劉子嶽,心底有萬般猜測。

 哪有這麼巧的事,國庫財政困難,郭富就跳出來幫忙了,南越的商家還仗義地掏大筆的銀子,看來以前坊間傳聞,南越的大商行與陛下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不是空穴來風。

 還有郭富告老還鄉後,估計也是投效了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陛下。

 他們真是看走了眼,還以為這位回京只有幾個月,平日裡性情懦弱,不得先帝喜愛的太子殿下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

 但瞧瞧他上任半個多月做的事,哪一樁不是雷厲風行,該動手時絕不手軟,跟他作對的,不管是宗室還是大臣,都沒好果子吃,偏偏他理由還正正當當的,讓御史都沒法找茬。

 恐怕不止是他們,先帝也是看走了眼。

 眼看戶部都找到了解決的法子,甚至還將以前威望很高的郭富拉了回來,接手戶部這個爛攤子,大臣們都無法可說了。

 於是減稅一事很順利地就通過了,並通過吏部,通知到各州縣,並張貼出來,告知全天下的老百姓,以安撫民心。

 宣近文看著劉子嶽輕輕鬆鬆就掌管了朝堂上的局勢,大臣們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都沒人提及先帝的葬禮,頗有種大勢已去的感覺,心底也有些後悔,早知這樣,他當初就不該與陛下作對的。薄葬就薄葬,左右被指著脊樑骨罵的人也不會是他。

 只是如今再後悔,為時已晚。

 議完了公事,緊接著,劉子嶽主動提及了宗室的事。

 “朕前幾日處罰了慶王吳王等人,諸位大人怎麼看?”

 大臣們能說什麼?慶王等大不敬,擅闖延福殿是事實,陛下的懲罰雖重了一些,可也在律法的範圍內。

 他們現在知道劉子嶽不好惹,可不會為了幾個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的宗室去觸怒陛下。而且很多文臣寒窗苦讀十數年,又在官場沉浮多年,才能站到殿上,心底其實是有些看不上那些整日不幹人事的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