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只是個布娃娃

“布娃娃，布娃娃～

一個布娃娃～

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說話～”

黃小小聽到聲音，彷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顫顫地抬起頭，手指向布娃娃，乞求著說:

“叔叔，你能……

幫我…

撿回我的……

女兒嗎？”

光頭男人扭頭看向那醜陋的布娃娃，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

“好，不過，叔叔有個條件。

叔叔……要你身上三個寶貝的其中一個……

可以嗎？”

黃小小看著布娃娃，在她的眼裡，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娃娃，在朝她哭泣，向她伸手:

“媽媽……

媽媽………”

“可以！

無論什麼都可以！

救救我的女兒！！！”

“好。”

男人聲音輕輕的答應了一句，走過去一把拿起娃娃。

娃娃在被拿起來的一瞬間就活了過來，變得開心喜悅，揮著小手小腳，身上穿了乾淨的裙子。

漆黑的泥水之地，變幻成了一個明亮的粉紅色房間。

這裡有奶瓶、奶粉、小圍裙、小廚房等等，媽媽和寶寶用的東西！

黃小小也不痛了，她感到全身舒服極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給你。”

光頭男人把娃娃遞給了黃小小，而董智聃，也看清了男人的樣貌。

他臉上畫著一個花旦臉，面目可親。

“叔叔，我該怎麼把三個寶貝的其中一個給你呀？你說的寶貝在哪呀？”黃小小問。

“你已經把寶貝給我了喲，孩子。”

男人笑著摸了摸黃小小的頭。

“那是啥呀？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有喔。叔叔拿走了你的寶貝，你就只能……

永遠和女兒呆在這裡，不能離開。”

“真的嗎？謝謝叔叔！”

黃小小聞言，激動地把娃娃舉到頭頂，轉起了圈圈，像媽媽帶著寶寶玩開飛機。

黃小小迷戀著這裡的一切，她甚至已經想好了今後每天的日子:她要給她的女兒餵奶、教她學習、給她洗澡、給她做飯、陪她玩…………

幸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啊，多到她想都想不完！

這時，畫面再度變轉。

董智聃脫離了黃小小視角，以第三視角觀看。

畫面從黃小小舉著小娃娃在粉紅色的房間裡轉圈圈，變成了之前昏暗的風雨之景。

月亮隱匿，暴雨傾盆，從天上射下來的雨箭，一次次的擊碎著如鏡般的水珠。

衣著破爛，渾身是血的黃小小蜷縮在一個較大的水窪裡。

漂浮著枯葉的水，照應著她安詳的容顏，她雙手把沾滿汙穢的布娃娃抱在懷裡，嘴角揚起，眉眼彎彎。

像是一個睡著的孩子，正在做著美好的夢………

花旦男站在雨中，注視著水窪中的黃小小。

手掌合實，將手上的白色光球收入體內。

“黃小小……是嗎？”

男人平靜地說了一句，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塊白布，將黃小小整個人蓋住。

“人生比戲更似戲啊………”

男人默默的呢喃了一句，看了眼豎在一旁牆邊上的小娃娃紙人，轉身沒入了雨夜之中，消失不見。

只留下小娃娃紙人、白布下的黃小小、無情的風、冷烈的雨、和那一片水中的枯葉，和那一首片尾曲一樣的歌謠:

“她是個……

假娃娃；

不是個………

真娃娃。

她沒有……

親愛的媽媽；

也沒有爸爸……

布娃娃布娃娃……

一個布娃娃；

不會有媽媽，

不會有爸爸，

只是個………

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