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削好萊塢1980 作品

第四百〇二章 又大又圓的月亮

  那天的月光非常的大,非常的明亮,看上去月亮比房子還要大,好像要把雷蒙德家裡的房子壓垮一樣。

  月光的下面,站著的就是考斯莫。

  羅斯很受用這段故事,非常高興地看著哥哥回憶自己戀愛的往事,然後不時地用眼光去瞟丈夫考斯莫,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同房了,不知道今天這個浪漫的回憶,是不是能夠讓丈夫重新變得浪漫起來。

  但是考斯莫並不領情,他對這種年輕時候對羅斯的愛慕,有點不想談。他自己在外面找了個情人,對這種往事,又有點羞愧,又有點對往日靦腆的自己的不滿。

  所以他對妻子的哥哥雷蒙德說,肯定沒有這種事情,雷蒙德一定是在做夢的時候夢到的。

  “不,不是做夢,我很清醒。我年輕的時候誰也沒有告訴過,我的印象太深刻了,那天晚上你就站在潔白的月光下,我印象深刻。我那時候還有點生氣,覺得是你把那個又大又圓的月亮帶到我家來的,月光很亮,照進窗戶裡面,把我吵醒了。”

  “你肯定是在做夢,你睡起來就和死豬一樣。”考斯莫知道在談論下去,羅斯肯定要想起年輕的往事了,所以問嫂子麗塔拿過裝紅酒的玻璃杯,給自己倒了一大杯,喝了大大的一口。

  “不是做夢,你明明就在窗戶下的月光裡。”雷蒙德和所有上了年紀的人一樣,對年輕時的回憶特別固執。

  “我不想聊這事了。”考斯莫又喝了一大口紅酒。.しa

  “那你想聊什麼?”羅斯對考斯莫對哥哥不怎麼禮貌的態度有點不滿,更加不滿的是,考斯莫裝糊塗。兩人年輕的時候的甜蜜浪漫的回憶,考斯莫好像很害怕提起。

  拼命地喝酒掩飾,到時候睡覺了,又能借口喝醉了倒頭就睡,根本沒有興趣……

  “你幹嘛喝這麼多?”羅斯看到考斯莫又去拿紅酒往自己杯子裡倒,遠遠超出了晚餐應該喝的餐酒的量,她心裡煩悶。

  羅納德在這個時候,在攝影機後面轉頭盯著演老頭子的費多爾·夏里亞賓,目不轉睛。

  大衛·沃特金提醒他,要注意老頭子的眼睛。

  費多爾·夏里亞賓看到演羅斯的奧林匹亞·杜卡基斯指著丈夫,讓他不要多喝的手勢,知道應該輪到自己的戲了。

  他馬上站起來,拿著第二盆牛肉,又偷偷站起來要去餵狗。

  “老頭,你要是在把我給你做的牛肉餵狗,我就踢死你!”

  費多爾·夏里亞賓走到了狗窩面前,數了時間覺得差不多杜卡基斯的臺詞能說完了,回過頭來,注意分辨這杜卡基斯的嘴唇,等她的嘴唇不動了,馬上開始拿著盤子回到餐桌上。

  費多爾·夏里亞賓做了一副委屈的樣子,也不敢看兒媳婦的臉色,自己嘟著嘴慢慢地用勺子吃牛肉。

  羅斯臉上露出了十分尷尬的表情。自己的哥嫂看著自己,這種話對老頭子說很不禮貌,但是她心中對丈夫的抱怨不敢說,只是找了個出氣筒。

  “cut!”,羅納德大笑出聲,原來費多爾·夏里亞賓靠得是看對手戲演員的嘴唇,幾十年的舞臺演出經驗,讓他聽不到別人的臺詞,也可以從嘴唇和身體的反應裡,找到斷句的位置,經驗讓他的節奏從不出錯,反而非常精準。

  “bravo!”羅納德帶頭鼓起掌來,這個場景是個多人的吃飯戲,調度複雜,要兼顧多人的表情和反應,雖然不如最後一場戲複雜,但是也費了自己和大衛·沃特金無數的腦細胞。

  好在自己給了這些百老匯的性格演員們足夠的時間排練,也讓他們盡情發揮,並不限制他們的表演方法。

  今天他們即興發揮的非常出色,這種多人之間的微妙情緒,層層遞進,真的是讓這些老演員們,把畢生功力完美地發揮了出來。

  “哦……”幾位演員也很興奮。他們都是在百老匯幹了幾十年配角的,今天羅納德給了他們主角才有的待遇,也是多年來拍的最過癮的一場戲。

  奧林匹亞·杜卡基斯,和演考斯莫的文森特·加迪尼亞,演哥哥的路易斯·古斯,演嫂子兼任口音教練的朱莉·博瓦索,依次上來和羅納德緊緊擁抱。

  他們都很驚訝,這部劇本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愛爾蘭裔劇作家寫的,導演又是異常年輕的羅納德,為什麼能把這種中年人才有的細膩內斂的情感,瞭解的這麼透澈。

  而且羅納德也並無一分好萊塢導演盛氣凌人,像希區柯克那樣,把演員當作牲口一樣使喚的態度。相反,他對自己這些百老匯的配角非常尊重,在緊張的拍攝流程裡,還給了幾人足夠的時間排練,也允許自己即興發揮的空間。

  只要不違背劇本的原意,羅納德並不要求一板一眼地按照劇本,完全不出錯,而是尊重每次表演的即興成分,那才是戲劇表演裡,最能打動人的瞬間。

  “我得說,和你拍戲真的很愉快,我希望在百老匯,也有你這樣尊重演員的導演。”

  杜卡基斯很激動,她原本是為了片酬付孩子的大學學費,才來劇組的。沒想到,卻收穫了近年來最滿意的一段拍攝體驗。

  “哦是嗎?我聽說百老匯不歡迎好萊塢的導演。”羅納德開玩笑。

  “不,你可以的。你覺得是非常好的導演,你就是那種我們演員最滿意的,傳說中大家都知道,但是沒幾個人有好運氣碰上的,所謂的‘演員的導演’。”

  演考斯莫的文森特·加迪尼亞非常肯定,在百老匯他得過託尼獎,和很多百老匯的導演編劇都合作過,像羅納德這樣瞭解演員的能力,又能信任有加,還能讓他們演的出彩的導演,是每個演員都夢想碰上的。

  “好吧,吹捧的差不多了,我們接著拍床戲吧。”

  羅納德讓攝影組開始轉場去攝影棚裡另外的兩間搭景的房間,這裡要拍攝兩場床戲。

  一場是考斯莫和羅斯的床戲。

  奧林匹亞·杜卡基斯穿著一襲白色的睡衣,從臥室的門外走進來。

  她看著已經在床上睡著的丈夫考斯莫,走到了床頭,叫了他幾聲。

  也許是喝多了,也許是故意的,考斯莫一點反應也沒有。

  “哎,你喝多了。該睡的時候不睡,不該睡的時候……”

  羅斯有點遺憾,她回過頭準備繞到床的另一邊睡覺。一回頭,卻被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月光吸引住了。

  今晚的月光,好像就像哥哥雷蒙德說的那樣,又大又圓,又亮。透光白色的窗簾,把房間裡也照得一片雪亮。

  羅斯慢慢地向著窗戶走去,每一步都那麼的溫柔,好像生怕月光發現,逃走了。

  但是月光沒有對她吝嗇,就這麼溫柔的照著羅斯的身上,白色的睡衣長裙,盡然有了一絲神聖的意味。

  這個光線的佈置,是攝影指導大衛·沃特金的絕活。他把一盞自己發明的溫迪燈放在了窗戶的後面。溫迪燈的好處在於類似日光,月光這樣的平行光線,所以照在人臉上沒有電光源那樣容易變化。

  杜卡基斯扮演的羅斯,呆呆地看著月光,她用手指稍稍撥開了窗簾,白色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特寫鏡頭從側面對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