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牧 作品

第182章 其言也善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人這一輩子,從精子衝向卵子時,或許只有這一刻才是真正的冠軍,之後的每一步,都是走下坡路的。

  復員後,面對社會上的種種不公,以及沒有關係寸步難行的現實處境,陳勃是很懷念那個相對純粹的環境的。

  所以,每次白永年和陳勃對話時,白永年都沒什麼好話,但是也正是這些有的沒的胡說八道,將陳勃那一顆相對單純的心浸泡的複雜起來。

  如果說他和白永年見面之前,他的心只有一種顏色的話,那麼在監獄裡和白永年相處的這幾年,他的心早已是五顏六色了,甚至是這些顏色之間又發生了化學反應,總之,那個純粹的陳勃,再也不存在了。

  這個社會就是如此,純粹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大家都是戴著各式各樣的臉譜,塗著各式各樣的顏色,你喜歡什麼顏色,我就有什麼扮相。

  換在剛剛復員時的陳勃,他是絕對不會答應葉玉山這個要求的,就算是你對我有恩也沒用,但是在監獄裡被白永年的汙言穢語浸泡了兩年的陳勃,學會了交易。

  白永年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人這一輩子,說到底不就是互通有無嗎,想明白了這一點,一切就都豁達了。

  “你想太多了,你現在身體就這麼多的精力,想太多了,就容易耗神,還是好好養著吧”。陳勃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的話茬。

  白永年沒再說話,也沒有喝陳勃買來的小米粥,就這麼昏昏睡了過去。

  “他們這是想要他的命啊”。羅洋和陳勃站在病房門口,隔著玻璃,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白永年,說道。

  陳勃聞言一愣,扭頭看向羅洋。

  羅洋指了指一旁的長條椅子,兩人坐下後,羅洋繼續說道:“他和我說過,在監獄裡,這些人每來一次,他都要大病一場,這個事,他們一定是早就掌握的,所以,在他手術前趕過來,這是什麼意思?明白嗎?”

  陳勃聞言看向病房門口,又看看不遠處監獄裡的兩人,小聲問道:“這麼說,他真知道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