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千航 作品

第 20 章 霸總的金絲雀(二十)


  第20章

  路寧昊來不及去定製戒指了,只能去商場購買,幸好只是個求婚戒指,等訂婚結婚的時候,他一定會給任竹景全世界最特殊的戒指,他願意給她全部的獨一無二。

  最終路寧昊挑選了一枚價值幾百萬的鑽戒,把今天的會議全都丟到了明天,如果任竹景願意接下這枚鑽戒,願意和他在一起的話,下午他想帶任竹景回家見見父母。

  雖然說他的事情不需要經過他們的同意,但是小景畢竟是女孩子,女孩子都需要安全感,見父母能給她帶來一定的安全感吧?

  此時的路寧昊,完全被喜悅所籠罩,這些天被任竹景折騰來折騰去,在他眼裡都不算事,任竹景那麼喜歡他,他多容忍她一點怎麼了?

  難道他就沒有傷害過任竹景嗎?他傷害任竹景可多了去了。

  日記裡的前半部分,每一行每一個字都是對他的痛訴,她的痛她的苦她發委屈和絕望,哪一件不是他導致的?他那時候對她有多殘忍?相比之下,任竹景對他溫柔多了,甚至還會因為折騰他而內疚不安。

  反觀他呢,他那時候可有過半分內疚或者不安?

  他對她那麼壞,可是她還是那麼喜歡她,即使作出一副冷漠痛恨的模樣,也掩蓋不住她心底的柔.軟和深情。

  這一定就是真愛了吧?

  路寧昊進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越反思越興奮,他的底線一步一步退讓,不知不覺之中,都不知道退到哪裡去了。

  他興沖沖地回到別墅,只是一進客廳,就感覺到一股空前的寂靜。

  “小景?”

  路寧昊溫柔地叫道,百轉千回,帶著幾分繾綣。

  只是眼眸,卻帶著幾分憤怒和……恐懼。

  她人呢?看書喇

  她不會跑了吧?

  不可能,她能往哪裡跑?她出不去的!

  而且他在家裡按了那麼多監控錄像,如果她跑了,他早就看到了才對,不可能的,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路寧昊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又叫了許多聲,依然沒有得到任竹景的回應。

  或許,任竹景只是不想理會他而已,她這段時間的情緒起伏不定,突然生氣也是常有的事,不回應他也很正常。

  路寧昊給自己列出了一二三四五條可能,但是心底那股子不好的預感卻越來越重,他先進了廚房,廚房沒有人,又把一樓各個房間都轉了一遍,依然沒有找到任竹景。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來,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她不見了。

  ——不,不會的,她不會不見的。

  腦海中彷彿有兩個惡魔在天人交戰,一個冷笑著嘲諷他,罵他連個人都看不住,就是個廢物;另一個在努力為他辯解,說不會的,任竹景不會走的。

  路寧昊呼吸越加急.促,他只感覺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整個人處於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既憤怒又麻木,這讓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極慢,彷彿不堪重負一般。

  他走到了二樓,站在臥室前,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才推開臥室的門。

  臥室一片空蕩蕩,風吹起窗簾,房間裡什麼都沒有。

  路寧昊大步走到床上,一把掀起被子,被子底下當然不會有人,他又掀起枕頭、床罩、床墊,甚至打開床頭櫃衣櫃等等,他明明知道這裡面不會有人,但是他就像一個瘋子一樣漫無目的地尋找。

  那些東西都被他扔到地上,乾淨的臥室瞬間混亂的不成樣子,他也不在乎。

  桌上的東西、床頭的東西、就連衣櫃裡的衣服都被他扔了出來,他緊緊地抿著唇,不知疲倦一般,奮力發洩。

  靈魂彷彿從肉/體抽離,站在半空中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然後輕蔑一笑,譏諷至極。

  路寧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將臥室都翻了個一團亂之後,他又默默地走向了旁邊的客房,客房更是從來沒有人住過,乾淨空曠,一眼就能看清楚。

  但是路寧昊就跟個機器人一樣,完全不會思考分析,他只是麻木地走到床前,像剛剛在他們臥室一樣,又重新將客房禍害了一遍。

  然後,他又走到下一個客房——

  她真的走了。

  真的沒有她。

  他終於失去她了嗎?

  種種想法在路寧昊的腦海中飄蕩,他的腦袋裡一片“嗡嗡”聲,彷彿有什麼在敲擊著他的大腦,他想要大喊大叫,也想要倒地不起。

  ……為什麼會這樣呢?

  彎腰的那一瞬間,他用力幅度太大,口袋裡的那個小盒子卡的他生疼,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他剛剛去買的鑽戒。

  買的時候多麼歡喜,現在就有多麼心灰意冷。

  ——他做的還不夠好嗎?!

  一股怒火湧上天靈蓋,他的手伸進口袋,拿到那個小盒子就想要扔出去,但是就在這一刻,拖鞋與地面接觸的聲音陡然響起,路寧昊直接僵在原地。

  ——他是不是幻聽了?

  “誰?!”

  一個警惕的女聲地響起,那個聲音那麼熟悉,路寧昊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那一刻,他險些落下淚來。

  “我。”他低低道。

  “路寧昊?”

  任竹景錯愕地看著路寧昊,手上還拿著剛剛剪下來的玫瑰,更是襯得她人面桃花,她看了看被踢到走廊上各色雜亂的床罩毯子枕頭,擰眉道:“你拆家啊?”

  語氣十分不客氣,但是“家”這一個字,讓路寧昊指尖一顫。

  ——她、她、她稱呼這裡為“家”!

  她是不是願意和自己在一起?她是不是願意和自己組成一個家?

  路寧昊又想起了那個日記。

  日記裡,她對家是那麼嚮往,她一直都想要一個家,所以他想要給她戒指,給她承諾,給她未來。

  只是他不確定她會不會願意接受。

  但是,現在任竹景的這句話,不就是已經在告訴他,潛意識裡她已經把這裡當成他們的家了嗎?!

  那股喜悅和激動剎那間席捲路寧昊的心,剛剛所有的痛苦、糾結、麻木和心灰意冷都被他丟到九霄雲外,現在就是加倍的快樂和幸福。

  什麼叫做從地獄到天堂?

  現在就是!

  前一秒他還在地獄裡遊蕩,但是在她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被她帶到了天堂。

  “小景——”

  路寧昊低低地叫著她的名字,聲音溫柔,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任竹景,甚至有一丟丟嚇人。

  他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

  【我的媽,】系統001震驚道,【霸總這什麼眼神啊?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大落大起太激動了,最近又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精神疲憊睏乏,還能清醒著就不錯了。】任竹景聳聳肩,給予肯定。

  系統001:【???】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任竹景見他不說話,眉心皺的更深,不客氣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把房間都弄成這樣你收拾啊?錢多的沒處花瞎折騰是不是?沒處花就捐給貧困山區,做點好事累不死你,別一天到晚從這裡瞎折騰!”

  “都說哈士奇拆家破壞力驚人,我看你頂十個哈士奇。”

  “你腦子——”

  任竹景還沒有說完,路寧昊突然跪在她面前,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只震驚地看著他,“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而這個時候,路寧昊心裡卻一片火/熱熨帖。

  她果然還喜歡著他。

  不,她明明是愛著他。

  剛剛那些話,哪一個字眼裡不帶著親密?

  看似冷淡,卻根本遮掩不住她那顆喜歡他的心。

  路寧昊慢慢從口袋裡拿出那個小盒子,然後將戒指娶了出來,聲音雖輕柔,但足夠堅定誠懇,“——嫁給我,好嗎?”

  任竹景愣住了,她定定地看著路寧昊,然後抬起手,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

  路寧昊似乎是聽到了啜泣聲。

  【哇哦,霸總好會哦,】任竹景笑嘻嘻道,【我就喜歡這麼配合的霸總。】

  系統001:【……這霸總轉性了嗎??】

  路寧昊那雙眼睛裡甚至還透著幾分虔誠,簡直要瞎了它的系統數據!

  【所以說,霸總是可以被馴養的,現在信了嗎?】

  系統001:【……】

  信了,太信了。

  現實就擺在它面前,它還能不信?

  【那你要接受這個戒指嗎?】系統001問道,【任務目標好感度只有九十八。】

  【當然要接,不僅要接,我還要感動的、快樂的、深情地接。】

  系統001:【???】

  綁定了這個宿主之後,它一天打出來的問號,比它之前一年都多。

  【不這麼做,怎麼把我哥他們接進來啊?】

  系統001:【???】

  這兩者有關係嗎?

  任竹景也懶得跟它解釋,只問道:【我哥他們往這邊來了嗎?】

  【來了。】系統001查了查,【但是他們位置還比較遠,大約還得有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啊,】任竹景勾了勾唇角,【足夠了。】

  【打個賭嗎?】

  系統001:【???】

  【我能讓霸總心甘情願放我走。】

  系統001:【這怎麼可能???】

  雖然被打臉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霸總放宿主,這怎麼可能?

  【嘻嘻】

  系統001:【……】

  聽到嘻嘻這兩個字,它怎麼感覺頭皮發麻呢?

  好一會兒,路寧昊聽到任竹景說:“你再說一遍?”

  她似乎是冷靜下來了,聲音裡並沒有顫音,但是細細去聽,卻能聽出幾分哽咽。

  “小景,”路寧昊用自己生平最溫柔的語氣開口,虔誠得不可思議,連他自己都沒聽過這種口吻的他,感覺卻並不壞。

  “嫁給我,好嗎?”

  任竹景放下了手,路寧昊看到她的眼睛,眼角溼潤,帶著幾分紅,看起來是哭過了。

  路寧昊心底一酸,他之前怎麼會懷疑她對他的感情呢?

  任竹景定定地看著路寧昊,眼眸裡都是路寧昊的倒影,路寧昊也定定地看著任竹景,眼底也只有任竹景的身影。

  他們就這麼看著彼此,周遭安靜的不可思議,彷彿只能聽到風的聲音。

  “你確定嗎?”任竹景聲音沙啞艱澀,“你是認真的嗎?”

  “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路寧昊柔聲道,“小景,我是真的想要娶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任竹景咬了咬下唇,半晌,她又問道:“你家裡同意嗎?”

  路寧昊的聲音更柔和了一些,“家裡我說了算,我掌權,他們反對也沒什麼用,他們控制不了我,只能聽我的。”

  任竹景定定地看著他,路寧昊勾唇對她笑,好一會兒,她閉上眼睛,輕輕地嘆了口氣——

  一隻手靜靜地出現在路寧昊面前。

  路寧昊呼吸一窒,一股狂喜湧上心頭,他知道,這是任竹景的妥協。

  是對他的妥協,更是對她自己的妥協。

  她終於,放下了那拒絕的外殼,去面對她心底最真實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