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丘丘病了二丘丘 作品

第五百六十九章 天有二日

“聖人是個有能為的。”

大明宮內。

太上皇望著門外紛飛的小雪。

身後的桌上壓著甄家的急報。

雖有真龍遲暮之姿,眉眼開合間,卻也盡顯威嚴。

誰也不知道這位帝王此刻所想。

就連揣摩,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也許……

“是老了……”

太上皇身披黑金色的大氅,走到這大明宮的門前,抬起手,在萬籟俱寂之下接住了一片雪花,目視這片雪花三四秒,這片雪花才漸漸融於掌中,有心無力之感,再次湧上心頭:“守忠?”

“奴婢在。”

一旁,時任六宮都太監的夏守忠,連忙伏跪上前,腰板躬成了六十五度,眉眼低垂毫無鋒芒。

“甄家一事,你怎麼看?”

太上皇扔過來了一個送命題。

夏守忠嚇的肩膀一抖,艱澀道:“太祖曾立規,後宮及宦官等,不得妄議朝政,更不可干政!”

“你這慫貨。”

太上皇笑罵一句,輕輕踹了夏守忠小腿一腳,語氣裡滿是堅決如鐵的味道:“讓你說你就說,那甄家也不過是出了一個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的甄應嘉,我問的是甄家,又於干政有何關係?”

懂了。

甄家是甄家。

甄應嘉是甄應嘉。

太上皇您是會玩的。

夏守忠在心裡奉承了一句,也不敢說什麼模稜兩可的話,雖說不粘鍋是在這宮裡活下去的方法,可是,太不粘鍋,那就是牆頭草了!

人嘛,總要有立場。

立場可以靈活,卻絕不能沒有。

故此,眼見太上皇真想聽實話,也就連忙躬身,先把抗性疊滿了,這才開口,斟酌道:“奴婢自小伴您左右,也隨您下過江南見過甄家,不過,也只是淺薄所見,不能鞭辟入裡,在此也就冒昧直言了——於公,甄家肯定是罔顧國恩的,明知朝廷命令,卻還敢販賣私鹽,知法犯法,理應罪加一等,可如此等惡事,這歷代勳貴也沒少幹,有的草菅人命,有的發放印子錢,還有的大飽私囊貪腐成風,與這些要人命的大事相比,甄家雖不乾淨,卻也沒到萬死莫辭的地步,再說於私,老太太是個仁慈敦厚的,待您如視親子,四下江南,哪一次不是傾家蕩產,盡力為之,故此,便是奴婢斗膽直言,也理不清這越理越亂的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