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梔 作品

46. 【46】 全方位的成了罪證

 沒有理會孟知年的話, 沈時曦洗漱後上了床準備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陣子精神上真正的得到了放鬆,他已經有一段時間能夠有不錯的睡眠了。

 雖然還是醒得比較早,可是入睡快且夢少。

 以往他的夢大多都不怎麼好, 要麼是見到朝朝最後一面的模樣,要麼是躺在病床上忍受著胃部的劇痛, 還有車禍裡燃燒的那場大火。

 所以每次做夢醒來後,他都會感覺十足的疲憊,導致他主觀上對睡覺都產生了一股抗拒心理。

 那麼最近的夢少對他來說尤為可貴, 連帶著他的精神狀況都好了很多。

 今天或許是晚上和孟知年的對話,提到了一些敏感的話題, 不可避免的, 他又夢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是曾經在原世界裡發生過的,沈時曦以為在自己的整段人生中, 那些過去的事不值得一提,他甚至很少去想起,也不認為自己會被絆住腳步。

 可事實證明, 有些東西造成的影響潛移默化,深入骨髓。

 乃至他現在驚覺,那些甚至是刻骨銘心。

 在叔叔嬸嬸成了他和朝朝的監護人後, 沈時曦其實過得並不好。

 少年時曾有段時間, 他甚至連最基礎的吃飽穿暖都難以達到,但好在成績好, 自己肯爭氣。

 比同齡人小几歲的情況下,提前考上了頂尖學府。

 那時候,他遇到了他的第一個貴人,是他的老師,一個性子極溫柔的人。

 博學多聞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 沈時曦都記得她的目光,望著自己時像是一汪溫熱的泉水。

 看到她,沈時曦總會想起自己的母親。

 這是沈時曦在朝朝丟失後,一段漫長的孤獨時光後的第一段親密關係。

 老師對他是真的好,就像是對待自己家裡的小輩一樣。

 有一段時間,對方對沈時曦而言,意義是遠超於老師的存在,佔據了他整個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個角色。

 學業上她為他答疑解惑,做了好吃的會帶給他吃,知道他沒有什麼家人,每逢節假,時不時會帶他回自己家吃飯。

 也是那時候,他自然而然的認識了老師的丈夫。

 一位在自己領域同樣有著成就的男人,因為老師,沈時曦對他同樣尊重,像是長輩一般。

 或許是那時候他的年紀太小了,對人品德心性的判斷還太過於表面。

 經歷過偽裝的惡意,他不能立馬敏銳的分辨出來。

 況且那是老師的丈夫,他們看上去琴瑟和諧,再是和睦的夫妻關係不過。

 這也導致沈時曦從來沒有想過,對方對他抱有著怎樣的齷齪心思。

 事情真正的爆發,是有一次老師生病,沈時曦特地過去探望。

 夏日的天氣陰晴不定,悶熱中,一場暴雨突至,阻擋住了沈時曦離開的步伐。

 男人從房間裡走出來,溫和的對他道“要不先去書房裡看看書吧,等雨小一點再走。”

 沈時曦沒有想多,往常他隨老師過來時,也是會在書房和老師一起學習看書,於是他沒有拒絕。

 就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書中的時候,書房的門被敲響,沈時曦側頭看過去

 男人端著一杯水站在門口,見沈時曦的目光望過來,他才走了進來,彷彿順手般,關上了房門。

 “是不是渴了,喝口水吧。”

 沈時曦恭敬的接過,禮貌的倒了聲謝。

 夢中的一切,像是人喝醉後眼中的世界,光怪陸離。

 一幅幅畫面閃過,彷彿顏料盤被打翻,所有的顏色都暈染在了一起。

 不是夢導致,而是水裡下了藥。

 迷糊之間,他聽到了男人奇怪的話和靠近的身影。

 他說“時曦,我好喜歡你。”

 他說“什麼老師你老師吃了藥,現在睡了過去,不會輕易醒來的。”

 他說“我會好好對你的,不會虧待你。”

 沈時曦被噁心壞了。

 對方逐漸的逼近,在掙扎躲閃中,他用花瓶打破了男人的頭,手心的碎片扎得他鮮血淋漓。

 也得以讓他殘餘著最後一絲清醒跑了出去。

 最後他昏迷在滂沱大雨的路邊,被路人送到了醫院。

 他醒來後不久,也得知男人被送到了醫院。

 沈時曦覺得惋惜,這樣的衣冠禽獸怎麼就沒被打死呢

 可又覺得慶幸,幸好沒為這樣的人渣毀了自己的一生。

 他斟酌再三,與其自以為好的隱瞞真相不讓老師受傷,不如告訴老師真相,以免她持續受到欺騙。

 於是他約見了對方,沈時曦不知道男人怎麼給老師解釋的受傷的事情,只知道老師過來的時候,神色憔悴疲憊。

 沈時曦試圖說出真相,只是話一出口,他得到的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面前神色冰冷的老師,對方的眼神不再是溫暖的泉水。

 是冬日裡的冷雨。

 她說“你就是這麼勾引你老師的丈夫的”對方的語氣嫌惡,“真的是太噁心了。”

 沈時曦雖然感到受傷,可以為老師只是被欺騙了而已。

 他拿出自己手中的材料遞給面前的人,一邊將手機的錄音推給她

 “那天我察覺到您先生話語的不對勁,及時開了錄音,這份材料是我到醫院後請醫生檢測身體殘留藥物的報告,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相信這些證據。”

 沈時曦卻發現,當他拿出這些東西后,面前的女人明顯的緊張了起來。

 她伸手將報告撕毀,抄過手機刪除了那段錄音,語氣微顫抖的說“我不相信。”

 沈時曦驚愕的看著對方的動作,再次對上對方閃躲的目光的時候,他突然什麼都懂了。

 愣了好半晌,他捂著紅印明顯的臉,低低笑了出來。

 女人有些焦躁的摳著自己的手“你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