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的盛宴 作品

64. 第64章 落井下石,不問問小生走了可……

 “那你呢?可要找個冤大頭贖身?”顏青棠突然問。

 這話是曾經蘇小喬自己說的,說等她玩夠了,就找個冤大頭贖身。

 冤大頭自然不少,但她不願意,此時顏青棠說出這種話,明顯就是想當這個‘冤大頭’。

 誰知這話一出,蘇小喬面色倒怪異起來。

 “還是不用了,暫時不用……”

 顏青棠瞧她怪異,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蘇小喬打著哈哈道:“最近吧,有個人把我包了,你就算想幫我贖身也不能。”

 “此人是誰?還是你想讓他來當這個冤大頭?”顏青棠試探道。

 一聽這話,蘇小喬頓時一臉嫌棄樣。

 “還是算了吧,我倆就是逢場作戲,圖個睡覺舒坦。他這個人又野蠻又粗魯,一天兩天可以,時間長了老孃可受不住……”

 見她如此,顏青棠自然不好說什麼,只說她要想離開,就跟她說。

 .

 不同於顏青棠這裡的平靜,最近葛家可是四處起火,按下葫蘆浮起瓢。

 其實以葛家手裡握著的絲綢,是足夠填上歲織這個坑的,但葛家哪裡甘心,就去找了卞青,想讓卞大人幫忙從中說情。

 卞青雖不擔歲織任務,但也不想和嚴佔松作對,無奈他背後也牽著無數關係。都等著分錢,填了織造局,必然要損失生意。

 兩權相害取其輕,那也只能把事壓在織造局頭上。

 可此舉卻激怒了嚴佔松,他表面沒跟卞青翻臉,轉頭直接給葛家下了死命令,總之這七萬匹絲綢,葛家必須拿出來。

 填了織造局,之前和洋商談的數目就不夠了,葛家能怎麼辦,只能下命讓下面織坊加緊織出來,能織多少織多少,寄望洋商那邊好交代。

 可偏偏就在這時候,匯昌票號那又開始催欠銀了。

 “胡掌櫃,你們以前可不是如此處事的!”葛四爺怒道。

 “四爺,你也體諒一二,以前沒催,那是票號不等著用銀子,可如今四爺一下拆借走這麼多,時間短還好,時間長了票號這現銀實在週轉不暢。”

 別的生意也就罷,票號就指著現銀週轉,做的就是這門生意,週轉不暢就意味著生意要出問題。

 可葛四爺卻十分敏銳地意識到事情沒這麼簡單。

 不過九十多萬銀子,匯昌票號至於被這點銀子難住?且拿到本票的賣絲人,也不一定都會兌換出來。

 要知道當一個票號做大做得時間夠長久,人們便會習慣性信任對方。

 商人做生意,少不得錢貨交易,大筆銀兩不方便攜帶,不如就放在票號裡。若是數額多,說不定票號還會給一筆息錢。

 所以看似本票被賣絲人拿走了,實則對方兌沒兌換還是未知,即使已經兌換,換成了銀票金票,實際上真正的現銀還在票號裡,對方拿走的只是憑據。

 即使賣絲人不辭辛苦,不信任票號,把這九十多萬兩現銀都提走了,票號還是不會缺銀子。

 因為票號可以給別人空發銀票,只要不發生大量擠兌,都來提現銀,這樣的無本買賣靠著票號信譽可以一直轉。

 這也是顏青棠當初為何想開票號,因為這本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所以胡掌櫃的話,只能騙騙外行人,卻騙不過葛四爺。

 “胡掌櫃,都是老交情,何必找這種藉口?”葛四爺皮笑肉不笑。

 胡掌櫃也笑了,“四爺都說了是老交情,老夫還真不至於找這種藉口。不瞞四爺,上面的大東家需要現銀買些東西,人家賣主只要現銀,不要票據。”

 “買什麼東西?”葛四爺下意識問。

 “買桑田。”

 胡掌櫃說得一派直白:“四爺也知道,這次生絲大漲又大跌,有不少人血本無歸,這銀子週轉不順,只有賣地償還了,人家不要銀票,只要現銀,我們也沒辦法。”

 這一番話,可把葛四爺堵得不輕。

 什麼叫血本無歸?

 這是說誰的?

 這也就罷,葛四爺也聽出了胡掌櫃的深意。

 銀子週轉不順,那就拿地來償還。

 當初葛家在匯昌票號票號拆借本票,因數額太大,旁的東西數額不夠,只能選擇用地契。

 當時葛家拿出了兩萬多畝的地契作為抵押。

 因地契是官契,是記了名兒的,葛家也不怕匯昌票號是時不還地契。且這樣的事,葛家也不是做第一次,有自信對方不敢不還。

 可問題是之前有自信,那是之前,如今葛家這般局面,還有沒有這個自信真就難說。

 葛四爺的臉頓時陰沉下來。

 “胡掌櫃,何必把事情弄到如此地步?我葛家也不是沒有背景。”

 胡掌櫃依舊一臉和煦的笑:“四爺何必如此說,我匯昌票號歷經多年,也並非沒有背景。我們不欺人,自然也不懼人欺我,一筆筆一宗宗,都是當時簽了契的,何時歸還,息錢多少,也都寫得分明,還望四爺勿要與我為難。”

 說完這話,胡掌櫃拱拱手走了。

 明顯是給葛家時間籌錢,如果再籌不到,或者再拖延,下次再來就沒這麼好說了。

 “四爺。”

 待胡掌櫃走後,葛大掌櫃倉皇上了前來,他這時也意識到嚴重性。

 “這可怎麼辦?當初那契上,可是寫明瞭只拆借一個月,一個月後就還。”

 其實以前每次拆借都是如此,看似寫一個月,息錢也只給一個月,實際上肯定不止用一個月,這都是票號給老熟人的優惠。

 現在匯昌票號翻臉不認,要動真格的,對葛家極為不利。

 若匯昌票號拿著契去衙門裡告,把地契換了名,也不是不能做的事。

 葛四爺來回走了幾步,一腳踹在葛大掌櫃的肚子上,罵道:“現在你問我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葛大掌櫃倒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也不敢出聲。

 接下來,葛四爺像瘋了似的,來回在屋中盤旋著,看到什麼就撈起來砸什麼。

 一時間,屋子裡噼裡啪啦作響,卻無人敢進來問個究竟。

 過了許久許多,他才恢復平靜。

 “讓人備車,去卞府一趟。”

 “是。”

 .

 “所以說,匯昌票號真找上了葛家?”

 竇風瞟了她一眼:“那匯昌票號還要謝謝你,若非你幫忙,他們大概也不會這麼快跟葛家翻臉。”

 顏青棠呵呵笑道:“這可與我無關,他們打死打活,又不給我一文錢,關我什麼事。”

 “可葛家倒血黴啊,按下葫蘆浮起瓢,這邊把嚴佔松給得罪了,硬壓著讓葛家把歲織的窟窿給填上,那邊又被人催債。”

 竇風連聲嘖嘖:“你這娘們太壞了,老子現在看到你就怕,本來想把你搶回家當婆娘的,就你這麼毒,老子還真怕哪天在外面沾花惹草,你給我下碗砒/霜,把我藥死了,佔著我的家財,拿捏著我的兒子,花著老子的銀子,在外頭養小白臉。”

 說到小白臉時,他特意瞟了景一眼。

 不過不管是景,還是顏青棠,都習慣了他的嘴賤,要是與他計較,該計較不過來了,還要把自己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