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睏覺覺覺 沒有在做夢

 愣愣站在床邊的小時漓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浴室裡似乎正在調著水溫的大哥哥。

 偷看別人的聊天記錄好像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但是，漓漓垂下眼瞼，看見助理哥哥給大哥發過來的一長段消息，還是忍不住認真地看完了。

 助理貼心地給自己的小老闆複製出了公眾號文章裡的重點內容——［兩到三歲的寶寶淋浴跟浴缸都是可以洗的, 但是一般還是都會怕淋浴時, 水浸到眼睛裡難受, 所以都會讓寶寶坐在兒童浴缸裡洗澡，當然這些都需要成年人在一旁陪同，水溫的話在寶寶可以接受的範圍裡就好了。］

 ［沐浴液的話建議用兒童專用的, 這樣不會傷害到寶寶的皮膚, 希望可以幫到你哦~］

 不長的幾行字，小時漓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 每一個字都認真地讀過去，有一些複雜的字體，思緒變得有些遲鈍的幼崽還要自己琢磨好幾遍，才想起那個字的意思。

 然後很緩慢地反應過來, 這些文字裡說的是誰。

 是漓漓嗎？

 好像也只有他了。

 大哥哥是為了自己，才去讓助理哥哥找這些的嗎？

 幼崽遲鈍緩慢的思緒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身後就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第一時間，小時漓就下意識捂住了眼睛, 慌里慌張的, 然後發現自己好像沒辦法掩蓋過去, 只能懊惱地垂下腦袋，“大哥哥對不起，漓漓下次不會偷看了。”

 時晟拿起手機，低頭看了一眼, 回覆了一句［我知道了］，才說，“沒有什麼不能看的。”

 漓漓點點腦袋，他張了張唇，似乎鼓起勇氣想問什麼，但快要發出聲音的那一瞬間，對上大哥跟記憶中相差無幾的側臉，又突然一下子洩了氣。

 雖然現在更顯年輕，但大哥的神情還是跟記憶中的一樣沉穩，穩重到有些冷淡的地步。

 好像跟記憶中有些不同，又好像其實哪裡都沒有變。

 又好像哪裡都變了。

 漓漓想不明白，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小糰子都被“啪嘰”地晃悠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猛然被人提起了拍腦袋的那隻小短手。

 時晟神情一下嚴肅起來，語氣甚至有些微妙的緊張，措辭在嘴裡轉了兩三遍，才用一種他覺得比較溫和的方式去問，“為什麼打自己的頭？”

 比普通人家裡對待幼崽的方式還要來得緊張，是因為出現了不正常的行為才引起的特殊對待。

 就連漓漓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為什麼大哥哥會有這麼劇烈的反應。

 就好像漓漓做了什麼錯事一樣。

 小時漓有些無措跟困惑，但還是誠實地回道，“因為漓漓覺得自己在睏覺覺。”

 時晟沒聽懂。

 小時漓似乎看出了大哥哥的不解，認真地解答，“只有睏覺覺才會在做夢呀。”

 時晟一時頓住，好一會兒，他也認真地蹲下來，跟面前的幼崽平視，沉聲道，“沒有，你沒有在做夢。”

 小時漓點點腦袋，“漓漓的頭痛痛的，所以沒有在做夢。”

 雖然只是輕輕拍了拍，但拍了之後還是可以感覺到一點點疼。

 “既然會疼，那下次就不要再這樣拍自己。”時晟並不知道幼崽為什麼會突然覺得自己在做夢，但他也並不覺得奇怪，在帶漓漓出來前，向曉影已經提前給他說了很多注意事項，雖然小時漓現在的情況好了很多，但很難說不會再有復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