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來襲 作品

第142章 第 142 章

 趙木匠還挺想一睹這等曠世奇將的風采的。

 樊長玉默默抹了一把臉。

 終於還是說到了這個問題上……

 她抓了抓頭髮道:“那個……大叔,大娘,有件事我一直沒同你們說。”

 趙大娘看她這為難的樣子,當即就道:“你這孩子,還把我跟你大叔當外人不成?有什麼事,直說就是。”

 樊長玉看著二老,說:“其實言正就是武安侯。”

 趙木匠手一抖,半盅茶水都潑到了身上,他顧不得燙,倉惶起身抖了兩下衣服,一雙蒼老卻瞪得溜圓的眼直直地看向樊長玉:“啥?”

 趙大娘亦大張著嘴,看看樊長玉,又看看趙木匠,驚得一句話都問不出。

 樊長玉料想二老得知謝徵真正的身份後,會很吃一驚,卻沒想到把他們倆給驚成了這樣。

 見二老都一副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的模樣,她又說了一遍:“言正就是武安侯。”

 “我滴個天爺哎……”

 趙木匠腳下一軟,又坐回圈椅上了,他嚥了咽口水道:“就是收遼東十二郡,屠錦州蠻夷的那個武安侯?”

 樊長玉點頭。

 趙大娘說話也磕巴起來了:“聽……聽說武安侯長了三頭六臂,茹毛飲血,言……言正那孩子,長得跟那戲班子裡的臺柱小生似的,怎麼會是武安侯呢?”

 樊長玉聽趙大娘這麼描述她以為的謝徵,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

 她道:“都是謠傳罷了,戰場上的將軍,兇名在外才能震懾敵軍。我在軍中不也有‘夜叉’之名?”

 饒是聽了樊長玉的解釋,老兩口還是坐椅子上緩了半天才緩過來。

 趙大娘看向樊長玉:“這……言正都成侯爺了,咱們以後見到他是不是得磕頭啊?”

 這問題問得樊長玉一愣,換做從前,她還在臨安鎮上時,談及見到大官,首先想到的約莫也是要磕幾個頭。

 如今朝野之上,能讓她磕頭跪拜的,只餘龍椅上那一人了。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這一路已走了這麼遠了,一時間心中倒也頗有些感慨。

 她道:“大叔和大娘都曾是他的恩人,他自是不肯受你們這大禮的。”

 當初謝徵那一身傷,鎮上醫館裡的大夫都不敢醫,若非趙木匠靠著當了幾十年獸醫的經驗,死馬當活馬醫開了幾服藥,他還真不一定能熬過來。

 有了樊長玉這話,趙家老兩口約莫也是想起了從前在臨安鎮上的日子,心中對謝徵的距離感一下子減輕了。

 趙大娘欲言又止地看著樊長玉,難免又憂心起她的終身大事:“那……你們當初拜堂也是不作數的了?”

 她想問的是兩人今後是怎麼打算的。

 樊長玉發達的時候,她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知根知底,是不怕她對言正始亂終棄的。

 可言正成了侯爺,趙大娘尋思著,那些達官顯貴可都是要三妻四妾的,方才大軍路過樓下,言正還接了樊長玉給的髮帶,想來是對樊長玉有感情的,但不知這情分,到了哪個度。

 樊長玉聽了趙大娘的話,想的卻是,當初的入贅本就是二人協商好了假入贅的,便點了頭。

 趙大娘一聽就急了,她道:“就算當初入贅是假的,可你同他那也是患難時做了夫妻的,如今同富貴了,還能散了不成?”

 樊長玉終於聽明白了趙大娘想問的意思,想到那天晚上謝徵說的想聘她為妻,臉上又有點燒得慌,她道:“您想哪兒去了。”

 錦州背後的真相一日未查清,她外祖父便一日不能洗刷冤屈。

 唯有替孟家平冤昭雪了,她才能以孟家後人的身份,堂堂正正同謝徵在一起,也才能慰外祖父和爹孃的在天之靈。

 但朝堂局勢詭譎,趙家老兩口都是淳樸的性子,樊長玉同他們說太多了,他們也不懂,只會平白惹得他們擔心。

 她道:“您就別擔心了,他不是那樣的人。”

 有了樊長玉這話,趙大娘就把一顆心又放回肚子裡了。

 凱旋大軍已去了午門前等候宣見,街頭喧喧嚷嚷的人群也慢慢散去。

 樊長玉兩老兩小還有謝七謝五幾人回進奏院。

 路上長寧看到捏糖人的又鬧著要去買,樊長玉便帶著她和寶兒去買糖人,謝五跟著同去,以免發生什麼意外好第一時間幫忙。

 謝七負責駕車,則跟趙家二老一道留在了車上。

 饒是逛了多次,趙大娘還是忍不住一路打起車簾子看,為京城的繁華咋舌。

 眼瞧著樊長玉她們買糖人還得有一會兒,她尋思著快過年了,得去扯幾尺紅布,給幾個孩子一人縫一個裝壓歲錢的大紅荷包,便同謝七招呼一聲後,去了不遠處一處賣布匹的攤位。

 趙大娘正挑料子挑得眼花繚亂呢,忽聽得邊上幾個婦人一邊挑揀布料,一邊議論起謝徵:“聽說了麼,武安侯進城時,收了一位姑娘扔給他的帕子,也不知這京城哪家閨女能得這好福氣!”

 另一個婦人接話道:“前半刻鐘整條街圍得水洩不通,誰知道那帕子是哪家姑娘扔的,再說了,也不過一張帕子,武安侯何等身份,約莫只是順手接了,又怕當街丟掉害人家姑娘失了顏面,這才收著了。”

 “誒?丟的是帕子麼?我怎聽說是髮帶?”又一個婦人道:“帕子在那場面能收,髮帶可就不一樣了,要我說啊,武安侯約莫真是中意哪家姑娘了。”

 最先說話的婦人道:“整個京城稱得上才貌雙全的,也就李太傅家的么女了,聽說那官小姐二八年紀了,婚事還沒訂下,指不定就是在等武安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