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來襲 作品

第9章 被迫同房

 樊長玉瞧見了忙叫住他:“你身上出了汗,還有不少血汙,先擦一擦,回頭我給你找身我爹的衣裳。”

 正好她方才打了盆水進來,本是想拿給他洗漱的,這會兒倒是派上了用場。

 身前謝徵能自己擦拭,後背卻還得讓樊長玉幫忙,她擦得比他自己胡亂抹的那兩下細緻得多,擰乾的帕子小心地避開了傷口,一點點擦去血汙和之前敷藥留下的褐色藥漬。

 她指節偶爾會不小心碰到他後背,算不得柔嫩,卻又明顯區別於他自己布著繭子的手,似有細小的電從被她指節擦過的地方蔓延。

 從未經歷過的酥癢讓謝徵下意識皺起了眉。

 樊長玉見狀便停下了手中動作:“碰到你傷口了?”

 他抿緊唇,神色愈顯冷淡:“沒有。”

 給他擦完後背,一盆水已被血汙和藥漬染得渾濁,樊長玉拿過自己裁好的布帶給他纏上,這下指尖不可避免地接觸到他更多肌理,許是才上過藥出了汗的緣故,他身上的溫度比先前任何一次都燙。

 樊長玉站著,他坐著,偶爾低頭去繞布帶時,她的長髮垂落下來,淺淺掃過他肩頸。

 酥,癢,麻。

 謝徵眉頭幾乎快擰成個“川”,不動聲色往邊上避了避。

 “好了。”樊長玉沒發現他的異常,打好結後直起身來,忙活半天,她自個兒腦門上也出了一層細汗。

 她去箱子裡翻出一件她爹從前穿的舊衣與他後,才端著水盆去外邊倒掉。

 屋簷下的紅燈籠在冷風裡輕晃著,牆外那兩墩狗熊似的黑影在瞧見她出去後,又齊齊縮到了牆頭下方,自以為隱蔽得極好。

 樊長玉也配合地假裝沒發現,斥罵道:“哪家的野貓,又來我家偷肉吃!”

 她端著水盆走過去,從水缸裡又舀了兩大瓢冷水兌進盆裡後,才用力往院牆外一潑,“下次再叫我逮到了,看我不教訓這畜生!”

 院牆外樊大夫妻倆被兜頭淋成了個落湯雞,凍得直打哆嗦,怕被發現卻又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直到院子裡的腳步聲走遠了,樊大才一邊哆嗦一邊“呸呸”吐出不小心吃進嘴裡的水,皺著個臉問:“那死丫頭潑的什麼水?這是股啥味啊?”

 劉氏用袖子抹下滿臉的水漬聞了聞:“一股子血腥味兒,還有股汗味兒。”

 夫妻倆一愣,隨即更用力地“呸呸”吐起來,“去他孃的,那不就是他們的洗澡水嗎!”

 溼透的襖衣叫寒風一吹,更是冷得浸骨頭,凍得他們牙齒都打顫。

 這夜牆根兒是沒聽著,回去後樊大夫妻倆染上風寒重症,病得數日下不得床且不提。

 樊長玉怕再生什麼變故,思量再三,還是去新房打了個地鋪睡,謝徵對此並未多說什麼。

 樊長玉入眠很快,謝徵尚還在閉目養神時,她呼吸聲已綿長。

 民間的習俗,大婚當晚的喜燭得燃上一整夜,為了做給外人看,樊長玉也就沒熄燭火。

 一直徐徐燃燒著的喜燭忽而炸了一下燭芯,發出一聲輕響時,謝徵才微微側過頭往地鋪上看去。

 三尺暖光鋪地,那女子整個人蜷縮在幾床厚被中,烏髮披了滿枕,臉上的肌膚在昏黃燭光下呈現出暖玉一般的色澤。

 謝徵收回目光,輕瞌上了眸子。

 她醒著時,帶著一身市井的粗鄙氣,再好的容貌都能叫人忽略了去。

 睡著了倒是還可一看。

 意識到自己在想她好不好看的問題,謝徵突然睜開眼,眉頭狠狠皺起。

 她容貌是美是醜,與他何干?

 只待傷好些,他便能離開此地,今後同這女子還會不會有交集都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