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十章 一波三折





緹騎最多時不過六百人,但是辦案向來專業,堪稱捷爪利牙。





緹明黃,為皇帝專用。





緹騎辦案能力仍在,奈何陸炳死後,短短十數年,緹騎地位每況愈下,誰讓宦官離皇帝更近呢。





朱希孝再拍驚虎膽醒木,問道:“誰讓你假扮戚家軍軍卒?如實招來,但有再有虛言,定大刑伺候!”





王章龍見自己身份被戳破,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說道:“是宮裡的馮保馮大璫讓我這麼說的啊!他說讓我假扮是戚家軍軍卒,然後汙衊於陳洪,他許我富貴,說即便是被抓了,也是東廠處置,到時候,把我送出去啊!”





“緹帥,幾位明公,真的是馮保馮大璫教我這麼說的!”





此言一出,幾位大臣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馮保的確有動機,給戚繼光扣屎盆子。





戚繼光是張居正門下,戚繼光要是倒黴,張居正也要跟著倒黴。





馮保和張居正的確是政治同盟,但張居正首先是文官,是文淵閣大學士,是首輔。





高拱想要奪了司禮監的權,張居正作為文官頭子,就不想了嗎?





馮保作為宮裡的大璫,趁機教訓下、敲打下張居正,甚至逼迫張居正因為戚家軍的關係,不得不嚴厲追查,詰問指使,逼迫張居正跟宦官站一起去,最後把陳洪和高拱都給牽扯出來。





馮保的確有動機這麼做,把自己和小皇帝的的命都賭上,換陳洪和高拱去死。





朱翊鈞坐在後堂看向了馮保,不出他所料,果然是出現了不利馮保的證詞。





“臣沒那個膽子。”馮保仍然面不改色,搖頭說道,刺客都沒行刺成,他差點磕死了才僥倖過關,要真的死了皇帝,他就是沒了主人的野狗,只有死路一條的份兒。





朱翊鈞看向了張宏說道:“張宏,你去,就說你是馮大伴,讓他認。”





張宏領命,走出了後堂,來到了前堂,一甩拂塵吊著嗓子說道:“你這歹人,胡亂攀咬,咱家何時和你說過這番話了?”





王章龍抬頭看了一眼,大聲哭訴道:“馮大伴救我!馮大伴許了我富貴,怎麼和說的不一樣呢。”





張宏暗道可惜,這王章龍要是一口否認,或者說沒見過他,到是能給馮保潑一頭的髒水,他搖頭說道:“看著咱家說話,咱家何時許你富貴了!”





“就昨日大伴領我入宮時說的。”王章龍抬著頭,仍然一口咬定,就是馮保授意。





張宏往前走了幾步,慢慢蹲下身子,嗤笑一聲說道:“咱家昨天才穿上紅袍,你昨日的確見咱家了,咱家是昨天抓你的那個內官!你睜大狗眼,好好看看清楚!”





王章龍這才分辨出,是昨日黑燈瞎火下的張宏,王章龍臉色劇變,想要掙扎,兩名提刑千戶死死的摁著王章龍。





“幾位大臣也都看見了,這人滿嘴胡言。”張宏不再多言,回後堂去了。





“還不從實招來?!”朱希孝再拍驚虎膽醒木追問。





王章龍見自己謊話戳破,才選擇了老實交待,他只知道穿紅袍的是大太監,故此認錯。





朱翊鈞眼睛微眯的看著左都御史葛守禮,剛才張宏從後堂出去,這葛守禮的食指和中指,就在太師椅的扶手上,不自覺的敲著,王章龍認錯之後,葛守禮敲得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左都御史正三品,科道言官的頭子,這點涵養的功夫都沒有?





在座的外臣,只有葛守禮是晉黨。





陳洪、騰祥、孟衝等一干太監,也被番子們從東廠提到了北鎮撫司衙門,開始進一步的審訊。





“陳洪,你指認乃是前內閣首輔高拱指使你做的?”朱希孝問到了所有人最關切的問題。





陳洪不得勢這段時日,日子過得並不順遂,兩腮無肉,眼眶深陷,他跪在地上,略顯虛弱的說道:“的確是高拱指使,咱家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