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30.神像破碎,亡者復生(完)



            賽維塔揮動右手,將鏈鋸戟橫掃而出。

若是他將刃面對準艾瑞巴斯,模樣已經扭曲變異如畸形兒般的他恐怕會立即被腰斬。但賽維塔並沒有這麼做,他所選用的是鏈鋸戟的側面。

因此,哪怕它撞碎了空氣,攜帶著無邊巨力狠狠地打在了艾瑞巴斯的身上,他也僅僅只是被擊倒在地。不過短短數秒過後,他便吐著血爬了起來。

不過,就算沒有使用刃面,賽維塔的力量和鏈鋸戟本身的重量也是實打實的。艾瑞巴斯被打得後背的骨頭從前胸突出,碎肉從巨大的開放性創口內不斷地掉落。

他沉重地喘息起來,忍耐著疼痛,扶著夜之魂號的走廊牆壁向前艱難地行走,在牆壁上留下了一連串的血手印。

賽維塔不急不緩地跟在他後面走了一段時間,隨後便又是一記揮擊,再次將他擊倒在地。

曾經不可一世的黑暗使徒慘叫著倒在地上,顯得軟弱非常。

他的身體結構被完全重塑了一遍,原本早已習慣於疼痛的神經系統如今卻稚嫩如新生兒,阿斯塔特改造手術留下的痕跡更是被全部抹除,再也看不見半點曾經的模樣。

若要說他和從前有什麼相像,恐怕就只有那刻滿經文的皮膚了,但是,也僅僅只像一點點。那些刺青字符如今不再規整,反倒扭曲著疊加在了一起,看上去彷彿密密麻麻的漆黑蟲卵。

賽維塔後退一步,站在他身側,忽然抬腳踩斷了那兩條枯枝般的雙腿。艾瑞巴斯的骨頭甚至連發出響聲的機會都沒有,就連帶著皮膚與肌肉徹底地變成了肉泥。

他的慘叫聲在這一刻響徹整條走廊,卻仍然沒有放棄,竟然開始用那雙長在肩胛骨後的畸形雙手拖著自己的身體向前爬行。

賽維塔譏諷地凝視著他,任由他緩慢地爬行,並不阻止,只是提著鏈鋸戟走在一旁,輕聲細語地開始嘲笑。

“偉大的艾瑞巴斯大人,你這是怎麼了?為何要像一隻蛆蟲一樣在地面上蠕動?你引以為豪的連環計和亞空間的巫術呢?怎麼不用了?”

艾瑞巴斯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不斷地爬行。黑暗使徒的心智似乎出了一點小小的紕漏,又或者,這只是他故意為之做出來的偽裝,其目的只是為了讓賽維塔放鬆警惕

在骸骨之面後方,賽維塔不動聲色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太瞭解艾瑞巴斯了,自然知道這個卑劣無恥的雜種為了活下去到底可以多麼不擇手段。好比此刻的受辱,這不過只是一種示弱的偽裝。

他明白,只要自己稍微放鬆警惕,哪怕只有一點點,艾瑞巴斯這條毒蛇都會瞬間從地面上躍起,咬穿他的喉嚨。

那就來吧。

賽維塔漫不經心地將關上鍊鋸戟的馬達,將它扛在了肩膀上,姿態十分輕佻。他再次抬起腳,輕柔地踩住艾瑞巴斯的胸膛,盯著他的眼睛,緩慢地搖了搖頭。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開始一點點施壓。

動力甲的重量與他本身的力量順著沉重的鋼靴沉入了艾瑞巴斯的胸膛,他張開畸形的嘴,歪斜的牙齒後躺著半條細小的舌頭,看上去噁心至極。

他嘗試著想要呼吸,卻沒能成功,因為賽維塔正在一點點地為他增加壓力。他滿意地看著艾瑞巴斯的臉逐漸轉變成了一種壓抑的青紫色,僅剩下的那隻眼睛彷彿都要掉出眼眶

最終,伴隨著一聲略顯沉悶的聲響,賽維塔的鋼靴就此沒入了他的胸膛。

艾瑞巴斯沒有發出慘叫,只是渾身抽搐了一下,冒著氣泡的鮮血從面上七竅中潺潺流出,好似馬上就要死去,再無威脅。

賽維塔卻只是冷冷地收回了被鮮血染紅的右腳,順手將鏈鋸戟放了下來。它沉重地落在地面之上,沒有旋轉的單分子鋸刃深深地刺入了魔化的鋼鐵之中。

在那些細密的孔洞之中,彷彿有岩漿般的物事若隱若現。

“別裝了,你死不了的,雜種。”賽維塔十分平靜地說。“站起來,然後繼續跑。”

艾瑞巴斯沒有回答,甚至一動不動,彷彿已經死去。

然而就在數秒鐘後,當賽維塔裝作不經意移開目光的那一剎那,黑暗使徒那因爬行而變得血肉模糊的雙手便瞬間活動了起來。

一道早已被準備多時的法術從醜陋的手指之間迸發而出,沒有受到這些畸形的、長著牙齒甚至是反向扭曲手指的任何影響。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亞空間在這一方面倒也相當公平。不管是獨眼、盲人或此刻的這個怪胎,他們都能從法術中得到幫助。

學識是不會欺騙你的,除非將這些學識教給你的人其心不純。

——當然,這個道理對賽維塔來說也同樣如此。

他認出了這道法術,於是他微微側過頭,躲過了一道緊隨其後從艾瑞巴斯指間迸發而出的黑光。緊接著迅速彎腰回頭,揮出了右手。

手甲在鏈鋸戟的握柄上滑行到了最後一節,順勢按下了馬達的開關。

鋸刃開始旋轉,加速度、重力與慣性則帶來了更強的殺傷力,讓它輕而易舉地將一隻悄無聲息出現的、酷似石像鬼般的生物開膛破肚。

泥巴似的內臟掉落一地,賽維塔卻沒有就這樣放過它,而是抽出鏈鋸戟,單手越至腦後,將這把殘忍的兇器高高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