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66.間幕:往日倒影



            “他還說了什麼?”洛肯問。

他披著件灰色的長袍,雙手緊緊地交疊,握在一起,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塔裡克·託嘉頓坐在他身邊,赤裸著上身,正在接受一個醫療機僕的治療。他的後背受了一道難以恢復的傷,需要不斷地清創,剔除掉腐爛的血肉。

這個過程很是痛苦,不過,對於阿斯塔特來說,疼痛絕非難以忍受之物。他們在接受改造手術後便蛻變成了只為殺戮而存在的戰士,疼痛本就是戰鬥的另一面。他們早已習慣。

他們真正不能拒絕的,恐怕只有因病痛變得虛弱。這件事是任何戰士都無法容忍的,戰士都是爭強好勝之人,若有人接受自己因病痛而變得虛弱,便等同於接受自己變得軟弱

失去好勝心的戰士,就不再是戰士了。

但是,疼痛,這就是代價——這就是你要和復仇之魂上的那些東西作戰的代價

它們從濃霧中躍出,帶著刺鼻惡臭。膿毒是它們的名字,血腥是它們的慾望。這群不潔之物能輕而易舉地撕爛陶鋼,吞噬其中血肉。毫無疑問,它們是怪物中的怪物。

此刻,坐在他們對面,被洛肯進行了追問的荷魯斯·艾希曼德也艱難地繼續講了下去。

“他說,他被毀掉了,還有他的榮譽和功績,以及我們都被毀掉了。”

“被誰?被什麼東西?”洛肯再次追問。

他的太陽穴在跳動,手指與手指之間互相摩擦,骨骼因力量的累積而發出了咯嘣的響聲。

塔裡克·託嘉頓嘆息一聲,轉身示意機僕離開,便抬起手拍了拍洛肯的後背:“你先冷靜下來,洛肯,然後我們再來繼續談。”

“我已經很冷靜了。”影月蒼狼面無表情地說。“到底怎麼才算冷靜,兄弟?”

“你需要剋制。”託嘉頓將他的臉板正,迫使他和自己對視,表情非常嚴肅。

“聽我說,洛肯,伱必須剋制自己.這很難,我知道。但如果我們不理性,我們就無法保持理智。我們需要理智來幫助我們撐過這場災難,幕後兇手會付出代價,儘管他的真容現在還不明晰,可我們不是已經有了一個懷疑對象嗎?”

洛肯在沉重的呼吸中點了點頭。

“艾瑞巴斯?”

小荷魯斯念出那個名字,皮肉扭曲,面容在剎那間從悲傷化作憤恨:“是的,就是他.他那該死的辦法,還有那些該死的土著。”

“還有該死的艾澤凱爾·阿巴頓。”洛肯冷冷地說。“別忘了他,艾希曼德。以及你自己,你當時不也支持他嗎?現在看看我們得到了什麼?”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塔裡克·託嘉頓強勢地進入他們的對話,將一場可能的爭吵或衝突扼殺在了無形之中。

他皺著眉,顯得憂心忡忡,過去那個總是歡樂的,喜歡講笑話的塔裡克忽然就不見了,只剩下一個嚴肅的人。

“讓我們著眼於未來,明白嗎?接著說吧,艾希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