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7.殘忍者


  費爾抱著雙手,看著那個正蹲在房間角落裡大快朵頤的男孩,不由得開口提醒了一句:“吃慢點,沒人會和你搶的。”

  賽維塔權當充耳不聞。

  如果今天只是平常又美好的一天,只是他在礦場內幹活並期待下班後的大浴場與房間內柔軟床鋪的平靜一天的話,他當然會吃的很慢。

  他會細嚼慢嚥,把每一口食物都細細品味,用牙齒咀嚼、咬碎、用深厚的平面將它們變成粉末,然後他才會把它們嚥下去。在那之後,他會深深地記住它們的滋味並在進入睡眠之前一直回味。

  但現在不同了,現在,他不確定他明天還能不能吃上這樣美好的食物了。

  所以他只是悶頭進食,像一隻野獸,像他從前還在棚戶區裡時的模樣。

  “身體指標各項都很健康,沒有遺傳病,沒有感染傳染病,甚至連皮膚病都沒有.”

  雅伊爾濟尼奧·古茲曼略帶驚訝地從檢查報告裡抬起頭,罕見地笑了一下。

  “這個孩子或許真的可以.”

  “可以什麼?”賽維塔口齒不清地抬起頭,嘴裡仍然叼著一大塊格洛克斯肉排。

  “沒什麼,小子。”費爾略帶警告地說,並且瞥了一眼醫官。“你在和我們的首席醫官交談的時候最好態度尊敬一點,知道嗎?否則我也不敢保證他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費爾連長.”

  “什麼?”費爾面不改色地回過頭去,看向雅伊爾濟尼奧·古茲曼。“怎麼了,尊敬的首席醫官?”

  古茲曼面無表情地對他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只是安靜地點了點頭。

  費爾咧嘴笑了,又將頭轉了回去:“吃完了嗎,小子?”

  “吃完了。”

  “伱還想再來一份嗎?”

  “不了。”賽維塔緩慢地站起身,長出一口氣。他將餐盤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用自己的棉衣擦了擦手。“吃三份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好吧,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你覺得呢?”費爾略帶驚奇地挑起眉,他沒想到這個男孩居然還有主動提起這件事的勇氣。

  “我不知道。”賽維塔乾脆地說。他攤開雙手,搖了搖頭。“所以我才問的,你為什麼老是用問題回答我?帶我來的那個人就不會這樣。他叫什麼來著?”

  費爾眯起眼睛。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可以容忍這個從棚戶區裡安穩長大的小子對他或者醫官流露出隨意的態度,但他不會容許他對夜刃們的教官大放厥詞。

  如果這個叫做亞戈·賽維塔里昂的小子膽大到那個地步,首席智庫倒也真的不介意給他上上課。

  但賽維塔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沉默幾秒,用諾斯特拉莫語字正腔圓地說出了一個比他自己的名字還要拗口的名字:“卡里爾·洛哈爾斯?”

  “是的。”古茲曼說。“我們的教官。”

  “他到底是幹什麼的?”賽維塔靠著牆說,他將雙手背在了背後,站姿很隨意,甚至顯得有點輕佻。

  “我問他教官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卻告訴我,教官就和礦場裡教我們怎麼挖礦的投影機器差不多。我覺得這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