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春宵 作品

95. 第 95 章 多喜歡你

宋徵玉真的不明白,戴景住為什麼要在名字的問題上這麼執著,喊什麼不都是一樣的嗎?




“戴……”剛張嘴,被戴景住幽深的目光不輕不重地看了一眼,於是又改了口,“景、景……不行,好奇怪,我叫不出來。”




“哪裡奇怪了?”




“戴景住,你的名字好難念。”已經開始破罐子破摔,連嘗試都不想嘗試,還要甩鍋到別人的名字身上了。




宋徵玉說完就迅速轉過了身,趴在甲蟲的玻璃養殖箱上不動彈,眼睛就像是要把放箱子的桌子盯出來一個洞,企圖迴避掉這個問題。這個箱子是他們還沒回來之前,戴景住在路上打電話讓人準備好的,宋徵玉在書房選定了位置後,就有人把它搬過來了。




戴景住看著他的後腦勺,難得被氣笑了。




“回頭。”




“我不回,回了你又讓我喊你的名字。”




宋徵玉的頭髮是那種很細軟的類型,摸起來也很舒服。因此早上出門燙捲了的頭髮,這時候差不多都又變直了。




戴景住抬手在他頭上摸了摸,宋徵玉還以為他是要打自己,連忙就向旁邊躲開了,看他的眼神也充滿了一種“你怎麼還要動手”的譴責意思。




“我看起來很像是會打人的人嗎?”




戴景住身上的儒雅氣質很足,然而這一刻在書房當中,被頭頂的燈光照耀著,臉上又戴了副眼鏡,要笑不笑的,看起來真的很危險。




宋徵玉點點頭,“像。”




“真要動手,你今天晚上也就走不了了。”




“你答應要送我回去的!”




“我不記得說過這句話了。”戴景住說完轉身就下樓去了,似乎並不在意宋徵玉喊不喊自己的名字了。




只是他這樣倒讓宋徵玉著急起來,他亦步亦趨地跟在了戴景住的身後,問他是不是真的不送自己回去了,又碎碎唸叨著他說話不算話。




戴景住走著,突然停住腳轉回身,問道:“你不是也說話不算話嗎?”




他們兩個人已經到了樓梯上,身份上本該是戴景住高,宋徵玉低,可此刻卻被臺階的高低微妙地顛倒了過來。




宋徵玉站在上面的臺階,戴景住站在下面的臺階,前者比後者高了一個頭。戴景住問宋徵玉的時候,下頜是微微抬起的。




“我哪裡有說話不算話?”




宋徵玉差點就要因為戴景住的突然轉身而嚇得一腳踩空,情急之下,回答的聲音彷彿是在故意尋人吵架似的,在戴景住的屋子裡產生了不小的回聲。




他聽得不由覺得尷尬起來。




“那叫我的名字。”




聽到這裡,宋徵玉才反應過來戴景住還是在說這件事。




對方就擋在樓梯的正中間,將去路完全攔住,他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




水晶吊燈的光芒在鏡片上折射出來,宋徵玉看不到戴景住此刻的眼神,但對方肯定是在看他,用那種他說不清楚的,讓人覺得不自在的眼神在看他。




他的臉上半是因為著急,半是因為被沉默無聲地盯著,漸漸浸出了些粉光來。好像他今天必須要叫出戴景住的名字,才可以好好地從這裡回到家去。




戴景住走上了一層臺階,兩人的視線從彼此傾斜,到漸漸持平。而由於他的再次靠近,讓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變少了許多。




烘熱感讓宋徵玉臉上的粉光更多,屬於戴景住的極其溫和的逼迫感令他的鼻尖也沁出了一點細汗。很不明顯,但戴景住看到了,他替宋徵玉擦去了這一點汗。




“只有兩個字,很簡單的。”




不知道他在課堂上是不是也用這種諄諄教導的語氣來教育學生,口音既輕又慢。




戴景住的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貼在了宋徵玉的頸側,即使是這樣的接觸,也教對方產生了一種不可遏制的身體發軟的感覺。




“試一試,嗯?”




水晶燈的光芒已經徹底被戴景住遮住了,宋徵玉整個人處於他的影子之下。




似乎是想要擺脫對方造成的感覺,宋徵玉動了動,可最後只是使自己的視線又一次地被戴景住鎖定住。頭皮在這一瞬間產生的麻意不亞於對方的手在頸側造成的感覺,意志也受到了影響。




宋徵玉聲若蚊蠅地張了張口,“景、住。”




“乖。”




“再喊一次。”




“景住。”




聲音更小了,宋徵玉看上去就像是一朵開盛得過頭的花。




掌心順著頸脖托住了他的半邊臉,戴景住發現,似乎只有在這樣的時刻,宋徵玉才會乖乖地聽從他的任何指令。於是順從心意地將人擁在懷中,在彼此的視線又一次傾斜起來以後,獎勵一般地吻了吻他的唇。




“記住了,以後都要這樣叫我。”




被吻過以後,宋徵玉臉上的顏色更加綺麗,幾乎有些不容他人看視。




戴景住看著如同被欺負得過頭的人,伸手牽了他才再次下樓。




吃飯期間,似乎有一種奇怪的氛圍,因為樓梯上那番情形而瀰漫開。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戴景住時不時就給宋徵玉夾幾個菜,儘管用的是公筷,但宋徵玉還是一口都沒有吃。他好像是在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自個兒生悶氣。




偶爾抬起頭看向戴景住的一雙眼睛裡,也透著盈盈水光。




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吃過一頓飯後,戴景住雖然說是讓司機送他回去,可自己也還是跟在了車子裡。他手上拿了一個紙袋,裡面裝著宋徵玉的幾個甲蟲標本和帽子。




上車的時候還問宋徵玉:“帽子要不要戴上?”




車裡沒有開燈,只有門口處的燈光隱隱約約從窗口透進來。戴景住沒有聽到宋徵玉的回答,對方的臉也是朝向另一邊的。




以為宋徵玉就只是在像平常一樣生氣,又或者是晚上最後還是喊了他的名字,覺得面子上有點過不去,戴景住也就沒有再問,讓司機開車了。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荊棘之心的第二期也結束了,只是最後又留了一個懸念,那就是宋徵玉究竟給項廷發了什麼內容。




【為什麼啊到底為什麼啊,宋徵玉會把短信發給項廷】




【節目組別逼我跪下來求你,下一期什麼時候放啊】




【最新消息,明天不更新】




【漏!我的快樂沒有了】




【別管短信了,有誰注意到宋徵玉跟嶽霽睡錯床了,而且第二天晚上他們還又換回去了】




【我我我我,我看直播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那時候我還擔心是自己看錯了】




【不是“他們”換回去了,是小玉自己哼哧哼哧地換回去了,嶽霽晚上回來看到自己前一天睡過的床上多了一個人的表情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四捨五入他們兩個已經同床共枕了】




【男三真素可愛得我擁過去】




【昨天薛直說他們沒有見面我還不相信,今天看到薛直髮給宋徵玉的信息我信了】




跟網絡上熱火朝天的討論不同,白適宴坐在電視面前,並不是很專心地看著荊棘之心第二期。




其實這一期節目剛才已經播過一次了,現在又從頭開始放起。




而在白適宴手邊的桌子上,還放了兩張銀行卡。




他傍晚回家以後,發現宋徵玉還沒有回來,就打算先將對方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洗了。這兩張銀行卡就是從宋徵玉的衣服裡拿出來的,一張是不限額度的副卡,一張是儲蓄卡。




宋徵玉身上有什麼東西,白適宴一清二楚。晚上看到宋徵玉說他要過一會兒才回來的信息,白適宴好幾次都想要直接問對方,這兩張銀行卡是哪裡來的。




他最後還是沒有問,只不過帶著其中一張銀行卡去到了附近的取款機,查看了裡面的數額——儲蓄卡背後寫了一串數字,白適宴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沒想到真的是密碼,他更沒想到的是,裡面竟然會有這麼一大筆錢。




他的第一反應是懷疑薛家,可很快就又否定了。




薛家已經給了所謂的分手費,更何況,要真是薛家的話,宋徵玉肯定會告訴他的。




那麼,是那個對方不願意說,但這兩天來往得很密切的朋友嗎?




是誰呢?




是誰呢。




白適宴從回來以後,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以至於連有宋徵玉的節目都看得不很專心。




同一時間在看節目的薛直也很不爽,一連兩天,宋徵玉短信發送的對象都跟他之前在錄製節目時猜測的不同。




聞人鈺也就算了,他寧願把短信發給項廷,也不願意發給他。




節目已經在放結束廣告語了,薛直站起來不知道踢了一腳什麼東西,發出咚的一聲。




他真就是上趕著去給宋徵玉當狗!




“少爺……”




看到薛直又拿了外套,大晚上的還打算開車出去,管家喊了他一聲。




薛暇下樓正好看見這一幕,吩咐管家:“不用管他。”




車子在公路上開了二十多分鐘,路燈一盞一盞地從宋徵玉的臉上劃過。他始終都沒有說話,又倚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像是睡著了。




沒多久,車子到了,戴景住看出宋徵玉還醒著,沒有急著讓對方下去,而是問:“你和伊凡是怎麼認識的?”




還是不說話,戴景住等了一會兒,皺了皺眉,抬手將車頂的燈開了。




“你……”要說的話在看清楚了宋徵玉的樣子後,全部堵在了喉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