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禪師 作品

619 煙火,煙花,年

“汪!”

一到過年,狗子也挺爽的,各種大魚大肉狂炫,吃飽了之後,也會到處撒歡。

虎虎越發地不怕“一萬響”或者“奼紫嫣紅”,只不過跟著張瑾一起去看“吾家湖”的煙花秀時,那高空之上炸開的巨大圓球,還是讓這隻見多識廣的土狗鑽到了小孩子玩耍的沙地小城堡中。

瑟瑟發抖的狗子夾著尾巴,宛若年獸。

好在有張然瑜捂著它的耳朵,這才猶猶豫豫地鑽出腦袋又縮回去,不斷試探過後,最終緊緊地靠著張然瑜,尾巴耷拉著抖個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

張瑾坐在老父親的肩頭,笑得合不攏嘴,也不知道是因為嘲笑狗子的膽小,還是因為天空中的煙花太過絢爛。

“哎喲,這個好看,這個好看。”

有一種叫“滿天星”的煙花,大半個天空都像是被彈幕籠罩,一個個小火球連成一片,滿天繁星是沒有這般模樣的。

本家的老頭老太們也是極為高興,這種景兒,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還沒有開始打牌的男人們叼著煙討論著哪個煙花好看,守歲這種事情,沒有以往那麼冷清。

咻咻咻……砰!!!!

“哇——”

張瑾抬頭看著炸出來的巨大圖案,本就大大的眼睛,此刻能裝下整條銀河。

她雙手支著老父親的頭頂,一時間沉迷了其中。

“吾家湖”的倒映,讓絢爛加倍,使人無法自拔。

湖中心同樣有發射位,這些都是能打出超大直徑圓球的煙火,只一發,整個天空亮了好久,彷彿天亮了。

連安安靜靜看錶演的老兵,這光景也叼著煙感慨道:“入孃的,趕得上‘高麗戰場’了。”

員工們則是讓帶相機的朋友給自己拍張照,都想有個最酷的煙火背景,然後寄回家去。

遠處村莊之中,也多有在自家二樓或者樓頂看“吾家湖”的煙火,此刻四面八方都是鞭炮爆竹聲,然而唯有“吾家湖”的煙火,完全地將所有煙花都壓了下去。

過年這點光亮,便是最後的一點排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約是《賣車》小品開始之前,陸陸續續才都打牌的打牌,搓小湯圓的搓小湯圓,家人接過來的職工,則是帶著老婆孩子一起回宿舍看電視。

宿舍中也有蘆柑、瓜子、酥糖之類,廠裡或者公司發的年貨中,多有雜七雜八的零嘴禮包。

有些初次來沙城看爸爸的小孩兒,則是捧著一罐甜滋滋的八寶粥當美味。

倘若是大了一點懂事一點兒的孩子,便穿著厚厚的棉衣,跟父母縮在一起,就這麼挨著,坐在宿舍床的下鋪,一起看《賣車》,然後因為“樹上騎個猴兒”樂不可支。

快樂大抵上都是簡單的,難得來一次的妻子,等到無聊節目的時候,會一邊嗑瓜子,一邊胳膊肘頂一下丈夫,再盤一盤今年全部的“收成”。

畢竟,再過一會兒,那就是新的一年。

新的一年,那就是新的一年,不一樣了。

夜裡巡邏的聯防隊牽著狗順著線路轉悠,過年防火防盜,這些警戒預防的工作,總得有人做。

和別處“偽軍”氣質極其突出的聯防隊不同,吾家埭的聯防隊是能調入“龍盾安保”的,於是一身大衣加上皮手套,竟是走出了日耳曼憲兵的派頭。

路過不同單位的門房,都會順便補個茶,或者跟門房的人一起抽顆煙,當然,僅限在門房外,入內不讓抽菸。

過年值班的人並不覺得倦怠,大概還是因為加班費給得足吧。

春晚這一屆的主持人水平已經是矮子裡面拔高個兒,不過這都跟張浩南沒啥關係,橫豎他也是當個年三十的鬧鐘用。

在家中大沙發上一躺,一屋子的女人忙前忙後,然後湊了一桌打麻將。

麻將桌還是電動的。

“爸爸,這個可甜了。”

踩著拖鞋到了沙發邊,張瑾拿了一瓣橘子,塞到了張浩南的嘴裡,然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他看。

“咦?這個是真的很甜啊。”

“是吧是吧,比其它的都甜。”

然後她把手裡的遞了過來,“都給你吧。”

“你不吃啊?”

“還有好多啊。”

說完轉身就走,到了玩具區,往地毯上就是一個滑鏟,隨後就穩穩當當地坐到了小桌子前。

兄弟姐妹四個有自己的小圓桌,張浩南只是說了一句守歲,他們不懂什麼是守歲,但卻知道要睡得晚一點,要熬夜。

一年只有一次哦。

張玲和張瓏畫畫兒玩,結果才一會兒,就已經是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瞌睡蟲一來,腦袋瓜子恨不得撞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