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禪師 作品

598 環太湖

吾家埭村部旁邊新增了一個老年活動室,雖有打牌之類,但並無賭博,輸贏就是幾瓶“沙城啤酒”的事情。

旁邊新蓋了類似公寓房的老年房,村裡將本村的婦女組織起來培訓,去做護工、月嫂之類的家政服務。

這是村裡完全控股的第一家企業,整個沙城也算是有了第一家專業性質的家政公司,第一批客戶就是吾家埭一二三村的老年人。

倒不是說年輕人養不活家裡的老人,而是這樣方便一些,也熱鬧一些。

再有就是開銷不大,差不多三十五塊錢一個老人,有兩個老人的,一個月七十塊錢,都是公開的收費。

其中村部貼一倍,也就是三十五塊或者七十塊錢,這樣日常開銷就有了。

住宿不用收錢的原因很簡單,老年房是“沙食集團”捐贈的。

算上滿六十歲的“老年費”,唯一還要讓年輕人計較的,就是頭痛腦熱住院看病的費用。

體檢篩查現在雖然開始普及全村,但費用其實也不小,組織一次就是六位數,若非“沙食集團”是本村的,根本玩不起哪怕是最基本的體檢。

沙城的老幹部都傾向於高血壓心臟病等等,畢竟這樣的話,不用去姑蘇或者建康療養,在沙城也能混。

掏出手機看了看,日曆很大,一目瞭然,還帶農曆提示,畢竟是“西格爾電子”的拳頭產品,多少還是有點科技含量的,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蔡大夏這才道,“四號,四號立春,哪樣?是有啥事情?”

“那總歸要把事情弄清爽啊,萬一張南娘子有啥不滿意的,我們還沒到踏進棺材等死的時候吧?”

“張南新婦前兩天是碰著她娘了?”

光前往魚池的路,這些老幹部就捐了差不多有四五公里長,並且還包了三四公里的運河堤壩加固工程,前後加起來可能有兩三百萬。

“能有啥說法?省力的,放心。”

蔡大夏一臉淡定,變戲法一樣,從兜裡摸了一把炒制的吊瓜子,他牙口倒是很好,還敢吃這玩意兒。

“倪成功前兩天送海鮮過來,說確實有這件事情。”

“對,那棺材送他老子進監牢,也是極品。”

連蔡大夏這個老頭兒,也從現在住的“獨家村”,搬到了吾家埭村,以前為了喝個二兩酒,會自己起蝦籠看看,現在不用了,直接去食堂看看有沒有什麼中意的河鮮。

直接新批一家醫院不現實,所以殼子是彭城醫學院鍾吾附屬醫院的,為了過審連續三年無重大事故的標準,“沙食集團”給彭城醫學院捐了點歐洲的土特產設備。

“讓張南弄點野菜過來,吃吃餛飩啥的。”

“不是,張南新婦的。”

“聽張南新婦說,外地有香椿,可以弄點過來,空運。碰,三萬。”

為了雙保險,兩江工業大學醫學院的一個醫學分支學部,也設置在了這裡,還沒定是哪個專業方向,反正先定了再說。

也因為“吾家醫院”的建設,讓有些老幹部,對吾家埭的老年房也很感興趣,希望在原有的公寓基礎上,再增加點配套。

“哪個娘?張南的?”

好在醫院也在建設中,倒也是一個不錯的消息。

“她老子是趙建國吧?”

“張直武娘子呢?喊她過來問問。”

吾家埭原本是郊區,但因為張老闆本人這隻么蛾子的緣故,現在吾家埭被早早地劃入了市區的範疇。

打牌下棋的老頭兒當中,張家有個法盲忽然想起了過年的事情,於是抬頭問隔壁桌正在打“澄江麻將”的蔡大夏。

再加上原本張浩南承包的魚池,如今都種上了水蜜桃,桃林一成,退休了喜歡釣魚的,也愛往這裡流竄。

“四號啊,是四號吧?我看看。”

所以過審上的第二道難關,還要扯法律法規的時效性,一般人早被轟走了,也幸虧張老闆面子大,此事在模稜兩可的情況下,從省裡到市裡,都可了,那就是尚可。

白天就是聽聽戲,電視臺放什麼戲就看什麼,但主要還是喜歡看“手撕鬼子”,主要是過癮。

正經打鬼子打過了,誰他媽願意再照樣來一遍?

“蔡庸,幾號立春啊?”

而蔡大夏知道的居然是最多的,大概也跟他門路廣面子大有關,倪成功見了他也是老老實實。

“趙建國娘子(妻子)虞山人?”

“姓翁,老早物價局的,張直武娘子認識她的,叫啥不曉得,反正姓翁。”

各種奇奇怪怪的因素加起來,導致吾家埭的老年房名聲在外,雖然其實平平無奇,但就莫名的讓人以為特別厲害。

幾個老頭兒頓時打牌的心思都沒有,一臉八卦地追問,想要聽個故事。

如今也時不時有七十多歲的老頭兒過來下個棋,看著平平無奇,級別卻是相當的高。

同時國家也有要求,民營綜合類醫院建設,通常不能直接建在市區,根據投資情況,一般都是設置在相對偏僻一點的郊區。

幾個老頭兒說著也沒了打牌的心思,都聊起了這件事情。

忽地,張剛謙叼著煙,坐蔡大夏身旁問道:“張直軍……哪樣說法?”

之後,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醫院落地吾家埭。

“我有個想法。”

這些配套,沒有讓吾家埭村掏錢,市裡本身就有一筆常年備用的慰問金,這時候也就算是用上了。

“要做啥?”

蔡大夏也挺喜歡吃香椿的,只不過沙城這邊香椿要二月底三月,通常清明到穀雨前後,跟刀魚就是前後腳的事情。

張剛謙吞雲吐霧,給蔡大夏發了一支,倆老頭兒湊著點了,拍了拍瓜子皮,蔡大夏笑著道:“我說省力就是省力,我當舅舅的,有數的。”

“好吧。”

倆老頭兒沒再糾纏話題,對張浩南,他們是一百個放心,反倒是張浩南老婆娘家,是要盯著點兒。

對他們而言,擔心的是趙飛燕心軟。

心軟不是什麼缺點,但影響一大家子乃至三個村小一萬人,那就是個問題。

有些事情,對他們這種七老八十時刻準備去見馬克思的,反而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於蔡大夏而言,兒子女兒這世人生也就這樣了,混口飯吃吧;孫子們原本唸書不行是一塊心病,如今有了張浩南的提拔,就是一頭豬,這麼多名師拖也拖進大學,所以他現在基本沒有心病。

就是力所能及的時候,幫張浩南解決一些小事情。

“等張直武娘子過來了,問問看情況。”

張剛謙說罷,起身在外面轉了轉,這老年房外面,還修了個小花園,兩邊可以停電瓶車,汽車位也有幾個,看著就舒服得多。

他其實沒有想過這鄉下會有這種變化,所以不願意這種狀況被幹擾干涉。

雖然早年在澄江的法庭上班,但他依然是個“法盲”,法律這種東西,反映的是統治階級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