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禪師 作品

492 囂張的張

“討飯討到老子面門前?滾。沒用的東西,有實力就去張浩南那裡討飯。”

徐主任一臉傲然,他徐某人當年作為大橋鎮第一“叫花子”,討飯那都是去大戶人家。

衝自己人伸手算什麼“丐幫”好漢。

小牛癟著嘴,腳生了根一樣不挪動,反正就是要賴在這裡的模樣。

徐振濤起身,推著他出去。

“滾,滾滾滾,廢物一樣,連討飯都不會,丟人現眼,滾。”

轟走了小牛,走廊裡還回蕩著徐主任的吼聲:“狗入的好好學學別人怎樣討飯——”

在大橋鎮街道的棋牌室中,退了休的老牛正在打一塊錢的澄江麻將,玩得興起,就聽進來順路接個熱水的中年人笑著喊道:“牛鎮長,伱兒子又被徐主任罵了。”

“那正常的哇。東風。”

老牛歪頭笑了笑,“那隻細棺材木是木了點兒,多罵罵蠻好的。”

“牛村長還木啊,我大隊裡舊年又是修田又是修路,橋頭村十幾年了,一年修的路比之前都要多。八萬。”

“哎哎哎,大新聞大新聞,曹愛軍兒子也死了!”

忽然,從外面衝進來一個風風火火的大橋鎮幹部,捧著個茶杯,也是順手接點熱水,然後激動地說道,“在倫敦被人弄死的。”

“張老闆老卵啊。”

“真的假的?這就死了?”

“也沒幾天啊。曹愛軍一號死的吧?”

“對,就是一號。出來就死了,說是車禍落水淹死的。”

“開車的是丁奎山啊,他不死誰死?”

一時間,棋牌室竟是無比熱鬧,看牌局的人沒有聽八卦的多。

“他兒子幾號死的?”

“聽西沙的人說四號就死了,不過昨天才領回來開喪。”

“哦喲,那不是說曹愛軍一死,馬上就弄他兒子了?”

“有點嚇人啊。”

“嚇個卵的人,張老闆是會殺你還是殺我?說的也是廢話。”

棋牌室老闆樂不可支,趕緊又起了一壺熱水泡茶,茶葉咣噹咣噹的往裡頭撒,跟撒蔥花似的。

聽這些鎮幹部吹牛逼,可有意思了。

他愛聽。

棋牌室並不是只有打牌,下棋的老頭兒也多,一個個叼著煙,周圍聚著一堆臭棋簍子,然後看兩個臭棋簍子比誰更菜。

陸先法下圍棋不行,下象棋也不行,但這不妨礙他喜歡跟人互相比爛。

順便吹個牛逼。

他愛吹。

當然老頭兒們之間的禁忌就是別吐槽誰老婆跟人跑了。

不僅僅是陸先法的老婆跑了,早年間窮鬼遍地走的大橋鎮,老婆跑了的不在少數。

因為是真的,所以真會急眼。

“陸教授!廠裡有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來?”

“傳啥消息?”

“曹愛軍兒子啊。”

“這有啥好傳的,死就死了啊,你是想吃他的肉鬆?還是火腿腸?”

“……”

“……”

果然,張老闆身邊就沒有正常的人。

陸先法叼著煙,然後摸了摸上衣口袋,摸出一包開了口的華子,然後隨便發了一圈,一臉叼樣說道:“我老闆啥人你們不曉得?你不先禍害他,他會禍害你?曹愛軍死得好,別說政府沒證據,就是有證據,那也是死得好。這話我跑中央也敢這樣講。”

“也是啊。”

法律是法律的事情,但老百姓的樸素觀念,可跟法律無關。

張浩南的狠辣,依舊在他們認可的範圍之內。

當然了,像陸先法這種高級知識分子,成為一個懂法律的法盲,是他的主動選擇。

讀了那麼多書,有了那麼多學問,如果不知道鑽法律空子,那我讀書幹什麼?

熱鬧從來不是一個鎮兩個鎮,甚至不是一個市,隔壁虞山市市政府大樓中,李凝華午休期間,也跟辦公室的人閒聊著這點八卦。

他原先在沙城做副市長的時候,跟張浩南關係不錯,所以這光景虞山市的幾個副市長,只要還能開開玩笑的,也都來打聽打聽。

“市長,這‘沙食集團’在海外實力也蠻深啊。”

“不是‘沙食集團’在海外實力深,是‘沙食集團’董事長本人。”

李凝華笑著道,“今年市警察局的裝備,也開始用‘龍盾安保’的改裝業務。這個‘龍盾安保’呢,並不是說就給警車噴個圖裝個頂燈的事情,有很多海外業務的。像東南亞的維和警察後勤供給,民間業務就是‘龍盾安保’承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