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禪師 作品

290 千金買老驥

跟魏剛提的這個人,祖籍並不是姑蘇,而是京城郊縣,二十幾歲時還在京城為醬牛肉的銷路忙活,也是個生在舊社會長在紅旗下的老人。

“二五”期間自學了多種手藝,然後跟下放的知青完成了中小學知識的學習,之後在屠宰場做工人差不多十年,三十多歲嘗試考大學,然後考上了。

大學沒畢業,就調去了姑蘇牛肉乾工場做試驗員,拿到大學文憑之後,就長居姑蘇弄堂,再未回過舊時衚衕。

想要落葉歸根,但京城的房產大熱,還在松江這個經濟中心之前……

所以這個人挺有錢的,不缺錢。

理論上他二十年後光京城分的房子,加起來一個億總有。

要打動這樣的人,既有舊時堅韌,又有時代風霜的洗禮,更有在外漂泊且堅持的恆心,靠張浩南這個“小小子兒”,那是差點面子。

當然面子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人覺得有意思。

更何況,別人“吳儂軟語”說得比張浩南溜多了,沙城那幾種嘎嘎亂叫的方言,那是吳語不假,但既不儂也不軟。

作為姑蘇的“西伯利亞”,沙城氣質上就很不江南,很不婉約,想要吸引文化人在此詩詞歌賦一起上,那只有一個辦法——撒幣。

但要打動只是好那麼一口的京郊老頭兒,光撒幣不行,還得大撒幣。

大撒幣還不行,還得請個有腕兒的人出來大撒幣,然後一桌席面備上,還得有“局氣”。

沙城唯一可以在大會堂狗叫的,也就只有魏剛,也是張浩南唯一能請得動的。

話又說回來,自己當年要是一棍子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沙城人民鎮壓在青龍崗下五百年。

呂衛東,一個起於京城草莽之間,發跡於姑蘇弄堂巷裡的老頭兒。

他原名呂長生,跟著知青認字的時候,已經懂了事,他自有自己的道理,所以自己改名呂衛東,這個名字大概就是他餘生要帶進棺材裡的。

“初十,宜訂盟,外經貿酒店擺一桌。”

八月二十號就是七月初十,看了老黃曆,宜祭祀。

魏剛打了個電話給張浩南,讓他準備準備。

於是張浩南短短几天就折騰起來,在忙著“長江農業論壇”和搞榮小平的閒暇時間,跟建康、姑蘇還有松江那邊都儘可能地聯絡一些派頭大的。

大學裡的校長、院長、知名學者,政府裡的退居二線老頭兒老太,還有已經退休的老頭兒老太,那都是要通過人情關係來請人來姑蘇的“西伯利亞”領略一下原生態的“野蠻”。

秦世川的世伯,明年穩穩上桌指手畫腳的姑蘇宣傳口一二把手,也頭一次“紆尊降貴”來了一趟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