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故都的秋5





袁枚恨恨地一捶桌角,胸中悲痛幾乎噴湧,既恨妹妹在夫家所受的種種□口,又痛自己愧為兄長,救不得分毫。




郁達夫的幾顆棗,一時挑起了許多人的傷懷。




【五幅




圖景,或從景物本身,或從景物背後的深情,俱是傳遞了清、靜、悲涼的題旨。故都秋日,已是淋漓盡致了,但課文結束了嗎?還沒有,緊接著,作者跟了一長段議論,來表達自己對秋的看法和秋與文學的關係。大家仔細看一下,這一段是不是有點多餘?他為什麼要放在這裡?】




水鏡上截出了文章中的議論段落,底下的文人學士各抒己見——




“秋景已述,自可結束,這段論議似乎確有些畫蛇添足。”這是單純想要賞個景的裴迪。




“由景至理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怎會有多餘之說?”宋詩頗重理趣,梅堯臣倒是覺得這一段議論文字將前面的寫景之筆深化了。




"前面幾景是俗,這裡加入一段論議文字,就是文人的雅趣了,郁達夫到底是文士氣更為濃重。"張岱飲了口酒,悠悠點評。




剛剛看完輿圖的李世民盯著上面的國名: “英、德、法、意,世上竟有那麼多國家!”突然感覺大唐也不是很大了。




遣使出海的事,看來應該更重視些。




咸陽。




嬴政再次捕捉到那異形的符號:Anthology。聯繫上下文不難猜出,這應該是書冊集子的意思。他眼神微凝,不太能理解這種文人把戲。




在一排中國文字中突然看到外國語言,還不止一個,有些許強迫症的始皇陛下表示,他看著挺不習慣的。




北宋。




歐陽修微微激動:上面說的歐陽子的《秋聲》,一定是他的文章吧!這個名字取得真好,等看完水鏡,他就去把文章寫出來,不能讓後世的學子失望!




另一邊,蘇轍碰了碰自家哥哥的手臂: “兄長,看來你的《赤壁賦》在後世流傳度頗廣。”




蘇軾對再次看到的這個熟悉的名字也產生了點好奇: “看來子是的,卻不知作得如何。”




“兄長的文章自然是極好的!”蘇轍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他對自己兄長的才學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蘇軾沒忍住笑了笑,看著水鏡上的那一行文字,赤壁,應是三國鏖戰之場?蘇東坡是我未來給自己取的別號?倒不知有何因由。後世多次提到他的詩文,那他應該也是能上教材的吧!蘇軾忽然有些期待了。




【關於這個問題,許多論家也有過討論。比如孫紹




振老師就說,這一段與前文有割裂之嫌,非常突兀。難道郁達夫感覺不出來嗎,為什麼他要這樣寫呢?這裡有個八卦的說法。】




哦?有八卦!




大家的頭抬了起來,想到《短歌行》時聽到的八卦之語,嘴角不受控制地露出了隱秘的笑容。




【我們知道,按照錢理群教授所劃分的時段,現代文學可分為三個十年,郁達夫,可以說是第一個十年的頂流作家,連迅哥兒都要稍微避一避鋒芒,找他約稿的雜誌社不知凡幾。




據說,《故都的秋》這篇文章就是約稿之作。約稿人叫王餘杞,是個文學青年,也是我/黨的早期黨/員,左/翼作家。




據郁達夫的日記,王餘杞催稿非常之猛,寫信上門都來了一套,郁達夫鴿了許久,快到截止日期了,才堪堪完成這篇《故都的秋》。




沒想到吧,這麼好的一篇散文,其實是被催出來的急就章。】




水鏡之下的眾人:....




確實挺沒想到的。




明朝。




馮夢龍聽到這個說法,第一反應是好笑。他平時頗寫了一些話本子,也很受書商的歡迎,那雜誌社,聽起來應該是後世的雜誌作坊一類。後世的書商竟會堵著文士的門催書稿,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他搖搖頭: “若是有人這般向我催稿,我怕是要夜夜不得安寧。”咸陽。




嬴政捉摸著楚棠的話:黨者,集群也。《論語》中曾說,君子不黨。其字常含貶義,楚棠提起“我/黨”來,語氣極為自然,又隱隱有些驕傲之意,這個“黨”到底代表什麼,才能讓她這樣親近?




思忖半晌無果,他轉而去關注另一個問題: “依水鏡所言,郁達夫將文章付於雜誌社,雜誌社發出,則天下人可見。那若是用來頒佈政令,豈非亦是事半功倍?"




誒?李斯猛然抬頭,陛下說得對啊!若將法令頒於其上,令鄉里小吏宣讀,百姓便可知秦法,這於施政大有裨益!




"可是,竹簡笨重,絲帛亦是不便……"




李斯閉嘴了,因為楚棠放出了當時的書稿原件,泛黃的圖片上分出了好幾個方塊,有大有小,上面是整齊排列的一行行小字,字跡清晰內容頗豐,右側方框寫著“當代文學”四個大字,正中間載著《故都的秋》文章。整張圖片看起來比竹簡容量大




,比絲帛方便。




原來後世的字寫在這上面!




他趕緊轉頭看向秦始皇: “陛下……”




嬴政顯然也發現了其中的機要,之前商議科舉取士時,他們君臣就疑惑過,到底是什麼樣的書寫工具能支撐這樣全國性的考試,今天可算是窺到些端倪了。




"告訴墨家,若能造出水鏡中的書寫之物,朕再有封賞。"




他也有遺憾,不知其中造物之理,但能得知書寫之物已是難得,縱過程艱難,也總要試它一試。




同秦始皇一樣,其他帝王也發現了圖中刊物的其他功用,紛紛下令採取相關措施,而許多書商更是從中窺見了商機,也琢磨著辦個雜誌社,找些文人名士約稿,這其中又以宋元明幾代的書商最為積極,而本身就頗有名氣,又幸運地被水鏡點名提到的馮夢龍,一時之間連家裡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萬萬沒想到,前腳還在取笑郁達夫,後腳他就成為了郁達夫。




【寫稿是按字算錢的,同時還有字數要求。設想一下,郁達夫洋洋灑灑寫完各幅圖景,一看字數好像不太夠啊!再寫景也不行了,於是宕開一筆,加段議論,字數夠了,深度也有了,一舉兩得!




包括文中的“是北國的清秋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沒有的golden days。”“或各國詩文的Anthology",許多論家也認為有湊字數之嫌。




稿子催得急,靈感告罄了,湊點字數,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楚棠講到最後,自己沒忍住先笑了起來,然而水鏡下的眾人紛紛表示:啊這……真的有人這樣解讀文章嗎?




"為情造文,怎會是為了蠅頭小利湊字數?!這些論斷簡直侮辱我等文士!""就是!此議論深而精,用在此處就如錦上添花,那些論家懂什麼?"許多文士紛紛怒了,覺得這個說法過於草率,好在楚棠接著講了:【當然,這種解釋寫在試卷上是不會得分的,也不太莊重。我們來淺淺分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