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鴻落雪 作品

29. 陽華雲海(十六) 簡直大逆不道!2……<!>

 衛風繃著臉警惕地往後退了半步。

 這人身上的氣息讓他很不舒服。

 江林眯了眯眼睛,不死心地又往前湊了湊,卻仍舊沒聞到任何神鳶鮫的氣息,周圍的威壓眼看要把衛風整個人都裹住,緊接著就被一股更霸道的威壓按在了地上。

 “他膽子小,經不起嚇。”江顧直接碾碎了他的威壓。

 江林疼得面容扭曲了一瞬,甩開摺扇擋在了臉前,咬牙切齒笑道:“真是徒弟不是爐鼎?這皮相也忒好了些。”

 江顧不冷不熱地看了他一眼,“少打他主意。”

 “知道知道,我可不敢動你的人。”江林聳了聳肩膀,跟著他往樓上走,“不過你最近怎麼回事,又養鳥又養徒弟的?終於知道自己作惡多端準備修身養性了?”

 江顧嗤笑了一聲。

 衛風緊緊跟在江顧身後,卻聽不見他和這紫衣人的對話,接連數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等他找到是誰,便被江顧強橫的威壓全部逼退,很快就沒人再敢上前試探。

 他繃緊了神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江家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安全森嚴。

 房間門關上,江林終於不再嬉皮笑臉。

 “這次族會是關於神鳶鮫的。”江林將隔音罩加厚了些。

 “就為了個離火丹?”江顧微微蹙眉,這陣仗就有些大了。

 “畢竟事關江向雲。”江林撇了撇嘴,“這關係到咱們大公子能不能去到‘那邊’。”

 江顧抬眼看向他。

 江林搖了搖扇子,“總而言之,你現在是他們重點關注的對象,一旦讓他們

發現你可能藏匿神鳶鮫的蛛絲馬跡,那可就誰都救不了你了,要我說,你乾脆換個靈寵養算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江顧神情冷淡道:“他們要強按到我頭上,我能不認?”

 江林被他不要臉的態度震驚了一瞬,收起扇子對他抱了抱拳,“佩服。”

 不過他還就喜歡江顧這死不認賬的調調。

 “總之消息我給你帶到了,你就保重吧。”江林撤掉了隔音罩,出去前路過正在研究擺件的衛風,手賤地摸了把對方的腦袋,“叔叔走了啊。”

 衛風被他這聲叔叔搞得渾身一陣惡寒,三兩步跑到了江顧身邊,瞪了一眼關上的門。

 但不等他收回目光,緊閉的門忽然又打開,露出了江林那張狐狸樣的臉,他盯緊了江顧勾唇笑道:“江七,其實你受傷了吧?聞著傷得還挺重,難怪江老巫敢挑釁你。”

 “殺你綽綽有餘。”江顧一抬袖子,擋住襲向自己的毒霧,瞬間異香便瀰漫了整間屋子。

 江林險些被削掉腦袋,還不忘對衛風道:“你師父脾氣真差。”

 門被一道靈力結結實實地掃上。

 “師父,他走了嗎?”衛風方才不甚嗆了口毒霧,使勁揉了揉鼻子,警惕地盯著門。

 “走了。”江顧在門上加了層法陣,起身道:“休息吧。”

 衛風看著他欲言又止,江顧會錯了意,道:“你睡床,我打坐。”

 衛風這才注意到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他有些擔憂地看向江顧,“師父,那人方才說您受傷了。”

 難怪他一直聞著江顧身上有股血腥味,但之前江顧身上便是這種味道,只是味道很淡,他並沒有深想。

 “無礙。”江顧的回應很冷淡。

 衛風滿肚子的話都被他冷淡生硬的回答堵了回去,只能乾巴巴道:“師父,您睡床吧,我打地鋪就行。”

 “不用。”江顧已經在榻上盤腿打起了坐。

 衛風摸了摸鼻子,也坐到了床上開始跟著他一起修煉了起來。

 及至半夜,江顧睜開了眼睛。

 衛風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腿間還夾了個枕頭,歪七扭八地靠在床柱上,這慘烈的睡姿簡直不忍直視。

 江顧往衛風身上罩了個結界,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標。

 幽暗的房間裡傳出了不堪入耳的喘息聲,江顧扣上了改換身形的法寶,用靈力推開了層層防護的窗戶。

 寬敞的大床上,幾個姿勢各異渾身赤|裸的少男少女正同江老巫糾纏在一處,目光迷離呆滯,身上的靈力正在飛快地消逝,江老巫嗬嗬笑著,捏住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少年的脖子,“江七帶的那個孩子我甚是喜歡,看上去同你長得有幾分相似,若是哪日他落到我手裡——”

 一道兇狠的靈力倏然而至,徑直纏上了他蒼老枯槁的手臂。

 “誰!”江老巫扔開那少年驟然暴起,然而那道靈力卻緊追不放,不等他躲閃徑直絞碎了他的骨頭。

 江顧破開了他的防護法陣走了進來,被屋內淫|靡的氣息燻得皺起了眉。

 江老巫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柺杖,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江家的地界放肆!”

 “你爺爺。”江顧手腕一翻,掌中便多了柄長劍,帶著磅礴的靈力徑直劈向了對方。

 江老巫只是化神初期的修為,這一擊出來他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抓住了旁邊的一個少年擋在了自己面前,房間內瞬間血肉橫飛,而他則趁此機會想要逃竄出房間,卻被江顧事先設置好的法陣牢牢困在了裡面。

 不到百招,江老巫便被削斷了雙腿,他心中發恨,拿起柺杖擋在了身前,目光陰毒的看著面前的黑影,“江顧,你是江顧對不對?!”

 對方的速度極快,他甚至來不及祭出法器,而且這人根本不用法寶和陣符,鬥法的方式極為簡單粗暴,手段狠辣至極,除

了江顧根本沒有第二個人選。

 江顧提著劍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江老巫徹底晃了神,“江顧,不,七公子,今日是我不對!我不該覬覦你的小徒弟!大家都是江家人,何必鬧得太難堪……你如今廢了我一雙腿,我也同你道歉認錯,你便放過我好不好?”

 那道黑長的人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沙啞地笑了一聲。

 “說了是你爺爺。”

 “今日專門來收你這不肖子孫。”

 月黑風高,蒼白的窗戶紙上濺了一蓬滾燙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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