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5 章 IF

  鬱理用了三秒思考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

    她的動作太突然了,周屹似乎很緊張,也許她應該試著安撫他。

    但她從來沒有安撫過異常,她只會追蹤它們,獵殺它們,讓它們在最短的時間裡失去生命。

    她不確定自己應該怎樣做才能讓周屹放鬆下來。

    或許……她可以親他一下?

    鬱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也許是因為嘈雜的心跳聲擾亂了她的大腦,也許是因為周屹的目光真的很炙熱、很吸引她。

    但她一向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

    她的強大允許她去執行一切她想執行的,她很少猶豫,也很少會考慮後果。

    於是她沒有多想,微微抬頭,貼上週屹的唇。

    周屹瞬間僵住了。

    嘴唇柔軟地接觸,一種電流般的感覺攀上脊椎,美妙得幾乎令人戰慄。

    鬱理在他唇上輕舔了舔,嚐到一點混合著柑橘清香的血腥味。

    對了,他在狼化前才剛吃了幾個橘子。

    她喜歡這個味道。

    鬱理想著,不由又舔了幾下,舌尖掃過周屹緊抿的唇縫,溼潤而柔軟,令人無法抗拒。

    周屹的呼吸驟然加重,託著她的手臂也下意識收緊。

    “你……()”

    他剛艱難地吐出一個音節,鬱理便順勢滑入他的唇縫,認真細緻地品嚐探索起來。

    周屹瞳孔驟縮。

    他想中止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但託在鬱理頸後的手卻不受控制,非但沒有將她往後拉,反而還將她往上壓,讓她更好地深入自己。

    這個吻細緻、混亂、美妙得讓人忘記思考。

    過了很久,他們才呼吸急促地分開。

    周屹的耳朵、眼皮和脖子都紅透了,鬱理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兒去,但她的眼睛卻很亮,像泛著漣漪的清潭,倒映出周屹難以置信的神情。

    你……?()_[(()”他聲音暗啞,夾雜著低低喘息,“你知道我是異常嗎?”

    “當然。”鬱理滿足地舔了舔唇角,像一隻饜足的貓,“有人規定能力者不能親異常嗎?”

    “……”

    周屹無話可說。

    他第一次遇到鬱理這樣的能力者,或者說,第一次遇到鬱理這樣的存在。

    明明知道他是異常,卻還是把他帶回家,毫無防備地接觸他,親近他,現在還……吻了他。

    “你會後悔的。”周屹低聲道。

    “為什麼?”鬱理好奇地問,“就因為你是異常?可你現在和人類又沒區別。”

    周屹:“我會變成狼形……”

    “那不是更好麼?”鬱理眨了下眼,“我也很喜歡你變成狼的樣子。”

    她說了“也”這個字。

    周屹很難控制自己不去亂想。

    他們仍然保持緊密相貼的姿勢,他壓在鬱理上方,能明顯感受到她的體溫、心跳和呼吸。她

    ()    的一切都在纏繞影響著他,如同空氣裡的熱意,絲絲縷縷,無孔不入。

    異常是容易被慾望驅使的生物,周屹也同樣如此。

    為了不讓自己做出更加危險的舉動,他撐起上半身,正要起來,一根細長涼滑的東西突然纏上他的腰,輕輕一扯,又將他扯了回去。

    是鬱理的觸手。

    周屹覺得自己的理智好像也被狠狠拉扯了下。

    “你要去哪兒?”鬱理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觸手在他的腰際緩緩遊動。

    “……我該離開了。”周屹努力壓制體內暴漲的慾望。

    “離開?”鬱理歪頭,“你有家嗎?”

    周屹眉頭微蹙,沒有回答。

    看這個表情,應該就是沒有了。

    鬱理抬手撫上他的臉頰:“你可以留下來。”

    周屹一愣:“留下來?”

    “對呀。”鬱理的語氣溫柔而耐心,“我的工資還挺高的,再養你一個也沒問題。”

    周屹怔住了。

    他本以為她之前說的那些都是玩笑話,沒想到她是真的想“飼養”他。

    “但我是異常,如果被控制局發現……”周屹下意識為她考慮。

    “發現又怎樣,我又沒用你做壞事,他們還能逮捕我不成?”

    鬱理滿不在乎,顯然沒把控制局那群高層放在眼裡。

    “你要是不喜歡不勞而獲的生活,我也可以把你塞進第六特遣隊,到時候隨便安個名頭就行。比如什麼特派調查員,異常交流大使,或者第六特遣隊長的專屬獵犬……”

    周屹神色無奈。

    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這些都不行吧?”

    “只是舉例啦。”鬱理笑吟吟地注視他,“總之我會保護好你的,你不用考慮太多。”

    “怎麼樣,要不要留下來?”

    周屹有些怔忪。

    “……為什麼要這麼做?”

    明明他是異常,而她是能力者。

    他想不通她有什麼理由要對他這麼好。

    “因為我還挺喜歡你的?”鬱理認真想了想,“你看,如果你留下來,就有人幫我照顧富貴了,而且我也可以隨時摸你的尾巴,最重要的是……”

    她頓了一下,周屹專注地看著她,聲音很輕。

    “最重要的,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鬱理也定定看著他,眸光微微閃動,“剛才那個吻的感覺很好。”

    周屹心跳驟停,緊接著便開始瘋狂跳動。

    所剩無幾的理智搖搖欲墜,慾望再次佔據上風,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鬱理,想要親吻她的念頭空前高漲。

    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鬱理輕蹭了蹭他的鼻尖,抬手摟住他。

    “再來一次吧。”她聲音輕得幾近囈語,“這次親別的地方也可以。”

    周屹的理智終於崩塌了。

    他深深地凝視鬱理,再次吻了下去。

    周圍升起灼人的熱意,兩人陷在柔軟的地毯裡,緊緊纏繞,很快融為一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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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之後,周屹便正式住了下來。

    鬱理每天準時下班,晚上和他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看電影,然後再一起睡覺。

    他們每天都會接吻,一開始周屹還會不好意思,後來只要鬱理一進門,就會被等在玄關的周屹主動吻住。

    他們從玄關吻到客廳,又從客廳吻到臥室。

    富貴經常會好奇地看著他們,然後像是無法理解似的搖搖小腦袋,一蹦一跳地自己走開。

    只有他們不知疲倦,有時早上糾纏得久了,鬱理還會遲到。

    鑑於她以前也經常遲到,所以並沒有人發現哪裡不對勁。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鬱理和往常一樣結束巡邏,獨自開車回家。

    剛一走出電梯,她就察覺到樓道里似乎有種劍拔弩張的危險氣息。

    這個樓層只有她一家住戶,也只有她一家會發生危險。

    家裡有情況!

    鬱理反應極快,立刻放出觸手,開門進屋。

    客廳裡,周屹正和一個手持長刀的青年對峙,富貴縮在角落的貓爬架上,瑟瑟發抖地看著這一幕。

    青年聽到腳步聲,側眸看了過來,在看清來人後,頓時揚起一個燦爛爽朗的笑臉。

    “小鬱理,看看我在你家裡發現了什麼?”

    周屹神色冰冷,在聽到“小鬱理”這個稱呼時,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賀柏?”鬱理也皺眉,“你怎麼來了?”

    “執行任務,剛好路過這裡,就想過來轉轉,順便和你約頓晚飯什麼的。”賀柏笑眯眯地說,“沒想到你已經有飯搭子了。我沒猜錯的話,這位朋友應該是異常吧?總局知道你這麼做嗎?”

    鬱理走到周屹身旁,觸手伸向賀柏,不客氣地拍開刀尖。

    “我沒義務什麼事都向總局彙報。”

    “你的確沒義務。”賀柏神色不變,餘光從周屹臉上掃過,“前提是,你會殺了他。”

    “我不會殺了他。”鬱理平靜地說,“但如果你想告發我,我可能會殺了你。”

    賀柏聞言,眉梢微挑,似乎在驚奇她為什麼會這麼想。

    “你也太信不過我了吧?”賀柏攤手,“我又不是文森特,怎麼可能做打小報告這種缺德事?別說是藏一隻異常了,就算你自己是隻異常,我也不可能去跟總局那群老頭多嘴的。”

    鬱理:“沒想到你這麼講義氣。”

    “不過,”賀柏話鋒一轉,“就算我什麼都不說,你最近也要小心了。”

    鬱理與周屹對視一眼。

    “什麼意思?”

    “下週總局會派人下來巡查。”賀柏似笑非笑,“如果被他們發現什麼,那你到時可就說不清了。”

    “巡查啊……”鬱理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次日,又到了總局

    ()    開例會的日子。

    寬闊整潔的會議室裡,聽完特遣隊隊長們的工作彙報,陳局滿意地點點頭,正要做總結陳詞,一直保持安靜的鬱理突然舉起一隻手。

    陳局:“還有事要彙報嗎?”

    鬱理點點頭:“我聽說下週總局要開展巡查,所以想先坦白一件事。”

    聽到她用了“坦白”這個詞,陳局本能地感到不妙:“什麼事?”

    “我在家裡養了一隻異常。”鬱理坦然地說,“我想把他編入第六特遣隊。”

    陳局:“???”

    一時間,除了賀柏和司瓊,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賀柏是提前知曉,司瓊則是習以為常。

    反正鬱理一向隨心所欲,無論她做出什麼樣的事,司瓊都不會驚訝。

    “你在家裡養了一隻異常?”陳局驚得假髮差點滑下來,“你還想把它編入第六特遣隊?”

    賀柏笑道:“我們都聽見了,你不用把她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

    “你閉嘴!”陳局震怒,“鬱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啊。”鬱理一臉奇怪,“我就是通知你們一下,又不是讓你評價,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陳局氣得臉都漲紫了。

    “我不同意!你少異想天開,立刻把那隻異常送來總局,我們必須儘快把它控制起來!”

    “那我也不同意。”鬱理不緊不慢地說,“總局的收容措施脆得跟紙糊一樣,你憑什麼認為把他送來總局,會比待在我身邊更安全?”

    陳局猛然拍桌:“那也不能讓你養在家裡!”

    “所以我說了啊,把他編入第六特遣隊。”鬱理單手托腮,還是那副慢條斯理的語氣,“有整支特遣隊監視著他,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陳局強忍怒氣,顯然並不相信她的出發點是為了讓他放心。

    身為特遣隊隊長,鬱理的責任心遠不如其他人那麼強,某種意義上,她比賀柏還難搞。

    偏偏控制局還不能把她怎麼樣。

    因為她太強了。就算強如司瓊也只能跟她打成平手,更別提司瓊跟她的關係還不錯。

    如果鬱理真的撂挑子不幹了,那控制局不僅會失去一大戰力,還極有可能會增加一大強敵。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讓鬱理產生逆反心理。

    陳局深吸一口氣:“你說的這個異常,它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沒有。”鬱理不耐煩地打斷他,“你就說同不同意吧,別拐彎抹角了,我還等著回家吃飯呢。”

    陳局:“……”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陳局憤怒妥協。

    “同意!!!”

    *

    鬱理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和往常一樣,周屹正站在玄關等她。但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低頭吻她,而是神情擔憂地看著她。

    鬱理眨眨眼:“怎麼了?”

    她手裡提著

    兩瓶冒著冷氣的果酒,是從中心城帶回來的,價格相當昂貴,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好。

    當然,花的不是她的錢,是總局的例會餐補。

    因為她沒有留下吃飯,所以就把這部分費用換成酒了。總局的工作人員早已習慣她這種操作,業務非常熟練,連酒都幫她提前冰好了。

    周屹低聲道:“控制局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啊。”鬱理說,“他們聽說有你加入特遣隊,高興得不得了,還送我兩瓶酒回來慶祝呢。”

    “……加入特遣隊?”周屹驚訝道。

    鬱理點頭:“以後你就是我的下屬了,不但可以和我一起執行任務,還有工資和休假。”

    “我幫你爭取到了不錯的薪酬哦。”

    周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們知道我是異常嗎?”

    “知道。”鬱理笑了一下,“不過有我在,你是不是異常其實並不重要。”

    她抬眸注視周屹,眼睛清透而晶亮。

    “你是屬於我的。他們只要知道這點就足夠了。”

    他是她的所有物,是隻有她才能支配的唯一存在。

    而他心甘情願被她套上鎖鏈。

    周屹深深地注視她,垂下睫羽,吻了吻她的眼睛。

    “你說得對。”他低聲嘆息,“我是屬於你的。”

    鬱理搖了搖手裡的酒瓶:“那我們就快點開始吧?”

    周屹滿足地抱緊她:“急什麼?”

    “早點慶祝早就結束嘛。”鬱理的眼神充滿期待,“我還想狂擼你的大尾巴呢。”

    周屹:“……”

    看來他還是高興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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