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意 作品

244 if線(十五)

也好在,就在盧夫人走投無路,都開始求神拜佛,日日夜夜給菩薩磕頭時,門上人終於揮舞著一封書信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盧夫人一看來信人是“桑書淮”,她一個趔趄從蒲團上爬起來,也顧不上膝蓋磕到桌子上磕的渾身疼。她趕緊跑到盧文成身邊,拆開書信給他看。

桑父的信件其實早該到靈州了,但江南那些時日整日陰雨。這信件又不是急件,又沒有走官道,那送信的差役懶惰,就懶得趕路,便在驛館中多呆了幾天。

原本是想等雨停了,再過來送信的。熟料,雨水不僅沒停,反倒更大了。再接著,便是堤壩決堤,洪災氾濫……

如今洪災還沒停歇,可雨水已經停了,那差役才過來將書信送上。由此,盧文成終於見到了這封姍姍來遲的“道歉信”。

知道好友沒來靈州,反倒因為一些瑣事,要在晉州忙幾天,隨後才能來靈州提親後,盧文成不僅沒怪罪好友言而無信。他只慶幸,慶幸桑家父子沒在洪災中喪生。

“幸好,幸好啊……”盧文成老淚滂沱,人也激動的不成樣子。

有了心病的解藥,盧文成的身體漸漸好轉。而這時候,盧母再次對這一門親事提出異議,盧文成便不得不耐心考慮一下。

但他還是不想丟了這門好親,便在盧母勸說他時,倔強的道:“好事多磨。雖然事情進展的坎坷了些,但桑家當真是戶好人家,二孃嫁過去絕不會受委屈。”

盧母見他還硬著嘴,便氣了。

人氣急之下,就會控制不住的說一些過分的話,盧母就道:“這次人是沒出事,可是下一次呢?晉州距離靈州百千里之遙,即便桑家提親迎親都沒出事,但之後女婿總要帶著女兒回來探親。這江面上風大浪大,你知道……”

後邊的話有些晦氣,盧母僥倖控制住自己,沒把那些晦氣話說出口。但她的意思盧父都明白了,一時間就白了臉,又心悸起來。

最後,許是被盧母說動了,許是當真被此番事情嚇破了膽,盧父便決定取消這門親事。

他能下床後,親自給桑父寫了一封信過去。信中仔細闡述了他聞聽洪災前後的心理波動,又說,雖這一次是意外,但誰也不能保證,之後此類事情不再發生。

讓小夫妻倆來回奔波兩地,其中風險太大。他便做那言而無信的小人,做主取消兩個小兒女的婚約。只希望好友不要太過氣憤。等他身體康健之後,自會親自上門負荊請罪……

絮絮叨叨,語無倫次,但總算是把該表達的意思都表達清楚了。

盧母就在旁邊看著,看盧父把事情都寫明白了,心裡一直提著的那塊石頭就落了地。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任是盧父說桑家千好萬好,可她不知是不願意女兒遠嫁,亦或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心裡總不願意女兒嫁到桑家去。

似乎總覺得和桑家結親女兒會受委屈,亦或是覺得,這其中似乎總有個大坑,一不留神就要坑了他們全家。

不說這些遠的,只說如今親事解除,盧母心中由衷的鬆了口氣。她趕緊讓下人喚了管家來,然後讓管家親自派人,將這封信件送到晉州桑老爺手上。

等這封書信到了桑書淮手中時,已經是幾天後了。

而此時桑書淮早就選好了要送往京城的書籍。而那些書籍經過沈廷鈞的考核,只被刪除了其中一本。其餘那些書卷,全都封箱打包整齊,準備即日就與其餘書商送來的書籍一道,一起送往應天書院和國子監。

收到盧家的信件時,桑父和桑母正將下聘的聘禮重新盤過一遍。見幾樣禮都周全妥當,這才放下了心,準備好生休息,明日就啟程往靈州去。

看到盧家的信件,桑父還笑著說:“八成是文成等不及咱們過去下聘,寫信催咱們來了。”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拆開信,仔細閱讀,桑父面上的笑意漸漸退去,直至再也看不見。

桑母見狀,不由好奇盧文成在信中具體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