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意 作品

226 前世番外(十)

他是真的做了一晚上噩夢,夢中的內容就是擰擰不聽他的解釋,硬說他和施姑娘有些什麼,為此和他鬧和離。

他嚇壞了,也急壞了,一晚上都在拉著擰擰拼命解釋。可擰擰只不聽,抱著誠兒就回孃家了。

沈廷瀾不好說,他做這個夢,有多少原因是因為被老夫人昨晚的話嚇的。但不得不說,因為有了這樣一個夢,讓沈廷瀾原本只想大致和擰擰解釋兩句的心思散了,他現在就想和擰擰好好說道說道他與施姑娘的事兒,以防擰擰真的吃了瞎醋,回頭再拿和離嚇他。

這麼想著,沈廷瀾就站起身去抓衣裳,準備洗漱後清醒清醒,再和擰擰好好談談。

而桑擰月丟下一句“我下去淨室”,便顧自留下正在穿戴的沈廷瀾,自己離開了。

而等她的身影遠去,沈廷瀾才終於意識到,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要說之前他起身時,擰擰可都會體貼的來幫他係扣子、束腰帶的。現在呢?再仔細想想,是不是從他這裡外出歸來,擰擰就再未有過和他親近的舉止?

兩人現在也就僅限於,一起躺在同一張床上。其餘的,別的親近的動作,竟是一個也沒有。

沈廷瀾的面色陡然凝重起來,一時間再顧不得在心裡琢磨今天的宴請,卻是蹙著濃眉,隨即也走到淨室前。

而桑擰月這時候已經從淨室出來了,她看到沈廷瀾在淨室門口站著,直接從他旁邊錯身而過。還不忘提醒他,“快些收拾,一會兒誠兒該過來用早膳了。”

沈廷瀾“哦”了一聲,心不在焉的去收拾自己了。

早膳時,沈廷瀾也沒什麼胃口。

他一邊心不在焉的攪動著碗裡的粥,一邊看著桑擰月細心的照顧兒子吃喝。

全程下來,擰擰竟沒往他這裡看一眼。像是沒顧得上,又像是他完全不存在。

沈廷瀾一顆心頓時擰巴起來,對昨晚母親說的話,也愈發重視了。

早膳後,桑擰月帶著誠兒在院子裡散步。沈廷瀾厚著臉皮跟上來的時候,誠兒訝異的看向他,問了一句“爹今天不出門麼?”反倒是桑擰月,可有可無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兒子身上。

沈廷瀾愈發心梗,但他還是強撐出笑臉來對兒子說:“爹……今天不出去,就留在家裡陪你和你娘,誠兒說好不好?”

“那自然好。”誠兒高興壞了,一手牽著娘,一手牽著爹,看看蝴蝶紛飛,嗅嗅野花的芳香,直到時間差不多了,才被爹孃一道送到書房去,開始了今天的課業。

而等將誠兒安置好,沈廷瀾一把拉住了將要回房的桑擰月的手,很是強硬,也很是小心的說了一句,“擰擰,我們談談。”

桑擰月沒有掙扎,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她輕點頭,說了句,“回房間說吧。”

夫妻倆沉默的回了房間,隨後又將裡外的丫鬟全都打發了。

這之後,兩人坐在桌子兩側,沈廷瀾輕咳了兩聲,做足了心理建設,這才開口說:“昨天娘與我說,你介意我與施姑娘……”

“你與施姑娘之間有什麼兒?我為什麼要介意?”桑擰月一雙明亮的桃花眼直直的看向沈廷瀾,似乎要看到他心裡去。

她的眼神太明亮,話說的又太直接,讓沈廷瀾想要躲避的心思化作虛無。

沈廷瀾很是有些狼狽的側過臉,躲避她的視線。

也不知為何,在母親哪裡他可以插科打諢,可以死不承認,可面對他摯愛的這個女人,有些話他卻說不出口。

沈廷瀾沉默著,桑擰月卻咄咄逼人:“你是有夫之婦,施姑娘雲英未嫁,我不覺得你們之間會有什麼我會介意的事兒。三郎,你說呢?”

沈廷瀾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了,許久許久後,他才開口,聲音梗塞,語氣嘶啞,“擰擰,你知道的,我心中除了你,再無外人。”

“那是以前的你,不是如今的你。你我都清楚的,三郎,如今你心中除了我,還有了一位施姑娘。”

“我……”

桑擰月抬起手,讓他等她把話說完:“三郎,我瞭解你的。在你頻頻在信件中提及另一位姑娘時,我就知道你對她有了好感。你不遏制的心動了。只你的道德感重,你不願意承認自己背離了我們的感情。你更不願意成為婚姻中的過錯方,不願意讓我為此傷心落淚。可是,感情的事情又豈是能輕易受人控制的?你喜歡了,便是喜歡了。任憑你如何逃避,那也是躲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