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意 作品

149 還治其人之身

也就在盧家到達晉州的第二天,桑家再次有客人登門。來的也不是別人,而是桑擰月名義上的舅家周家。

周家的事情桑擰月之前一直有關注。

在她離京前,周父因為貪汙受賄,被人從六品農政司司丞的位置上踢了下來。連帶著周寶璐的大哥,周家的長子周秉勳,也受到牽連,丟了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肥差。

周家現在一家子白丁,哦,也不能說這麼絕對,畢竟周秉坤還中進士了。雖然只是個同進士,但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

但因為周家之前作惡多端,桑擰月又在其中添了把火,導致周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他們不僅一朝回到解放前,如今還四處躲著人,就怕被人報復,日子也是過的苦不堪言。

桑擰月對於周家最後落到這個下場,自然是不會憐憫或愧疚的。反正她一想起那一家子人的貪得無厭,想起周寶璐的蛇蠍心腸,周秉坤的愚昧麻木,周秉勳的女幹滑狠毒,她就背後冒寒氣,真是恨不能讓這一家子都死乾淨才好。

這話固然惡毒,但不得不說,桑擰月被逼的走投無路,被算計著失身時,真的不止一次這樣想過。

也好在周家最終的結局也不算好,為了躲避眾人,甚至要避諱到鄉下去。這個結果雖然不足以讓桑擰月徹底消去對他們的恨意,但總歸出了氣,她心中也是暢快的。

誰知道,他們結下這般大的仇,今時今日,周家竟還敢登桑家的門,且還是以“恩人和長輩”的名頭,擺著高高的譜兒和架子,希望當桑家的貴客上賓。

這可真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桑擰月一聽周家一家子人都來了,真是氣的渾身發抖。都不用他們陳述來意,只聽奶孃描述周家那些人登門時囂張的氣焰,桑擰月就曉得那些人此時來桑家是做什麼的。

無外乎就是居功自傲,要讓大哥領他們的情,要大哥看在他們周家好歹給他養大了一對弟妹的面子上,最好給他們安排好職位,再分給他們些產業……

桑擰月如此這般一說,常敏君微微瞪大了眼,“他們不會那麼無恥吧?”

“會。”桑擰月回的很堅決,然後將她和清兒在周家寄居那幾年,周家都是如何苛待和搜刮他們的,說的一清二楚。就這他們還每年都上交一千兩銀子的寄居費,平時吃喝等花銷也是花的自己的銀子,使喚的下人,也都是自己的人手。真就是佔了周家一個破落的院子,平時再沒有能麻煩到周家的地方。

但是周家卻像是他們佔了他們多大的便宜似的,在他們姐弟身上撈的沒夠。若只是要金銀也就罷了,周家的孩子欺辱清兒,周父周母和周寶璐還算計她的婚姻。

常敏君對這些有的知道的清楚,有的卻還是第一次聽聞。

她和桑拂月是仔細詢問過奶孃,有關桑擰月和清兒這些年的過往的。但有些事情太過具體,或是過去的年份太久了,奶孃也記不太清了。而如今聽桑擰月如此一說,常敏君自己就先氣了個倒仰,恨不能將那些人直接丟出去是好。

常敏君如此這般想著的時候,桑拂月此時和她是同一個想法。

桑拂月接了諸人去花廳,大馬金刀的往主位上一坐,然後看著下首的周父周母等人,眉眼深沉,不說一句話。

周父周母見狀就心虛腿軟。

若他們早知道桑拂月還活著,那會那麼苛待桑擰月和清兒?但這不是,這不是不知道麼。

對於苛待了那姐弟倆,周家眾人都心知肚明。若是可能,他們其實也不想登桑家的門,害怕被小心眼兒的桑拂月報復。

但這不是走投無路了麼?

之前周父盤剝百姓,貪汙公款,雖說不管是他貪的還是他搶的,總之他沒獨吞,都和人分潤了。但是關鍵時候,他被人踢了出來,背了所有的鍋。

而周母因為販高利貸,且手上還有人命,也沒得了好。

他們一家人一下子就落魄了,即便為保命躲到了鄉下去,也有人摸過去對他們喊打喊殺。更有那些鄉下的地痞流氓,欺軟怕硬,見他們沒了依仗,便起了壞心,不僅趁夜偷走了他們所有的積藏,就連他們為數不多的幾件好衣裳,也零零碎碎的偷拿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