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解鈴還需繫鈴人

說罷,酒便被一口乾了。

盛紅衣也不含糊,她喝酒一貫豪爽。

再者說了,前世就有一種說法,叫做“感情深,一口悶”。

她也貫徹的很好,真要是她討厭的人,便是請她免費喝好酒,她也不會給面子的。

喝了酒,李玄風很高興,他掏出一個小小的儲物香囊給盛紅衣:

“我女兒的信息在這儲物香囊裡的玉簡之中,紅衣你有時間看看,她叫佩蘭,以前同你一樣,長得又好看,性子也好,我記得有一次……”

他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起了女兒曾經的趣事。

哪怕,關於女兒的細緻信息玉簡上都有記載。

哪怕,他女兒的那些所謂趣事已經經歷了不知多少年光陰,他居然還記憶的如此清晰。

盛紅衣靜靜的聽著,她覺得這時候的李玄風是幸福的。

不管女兒還願不願意搭理他,但他自己樂意這麼做。

不求回報,只求自己心安。

佛家之中,講究“自渡”。

渡人先渡己。

可有的人,他看起來卻似放縱自己在“苦海”之中反覆的沉淪。

在絕大多數人,包括李玄風的部下們看來,給親生閨女換取了轉世之機,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或者現實一點說,縱有對不住對方之處,也算是還清了。

反覆的記住,甚至再同對方產生聯繫,徒增因果,毫無價值,更毫無意義。

然,今日盛紅衣卻覺得,她看懂了。

渡己先渡心。

心若不渡,自己都過不了自己心中的坎,那才叫真的痛苦吧。

李玄風就是在“渡心”呢。

盛紅衣若有所思,她是一個善於學習的人。

結實這些個大佬,盛紅衣並未抱有什麼目的。

畢竟,每一次相遇都是偶然的。

但,經歷多了,她也不得不承認,同大佬在一起,真的受益良多。

不僅是大佬豐富的典藏,許是指頭縫裡漏一點,就夠盛紅衣驚歎或者開拓眼界的。

但這其實不是最主要的,有時候,他們舉手投足間,隨意顯露的就是他們對人生的體悟和洞察。

也許,在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他們隨便的一個舉動或者隨口一句點撥,就能讓盛紅衣這樣的小輩一生收益。

而盛紅衣這種本就融入到了周圍的環境之中,對周邊環境敏銳程度拉滿的人來說,只要她樂意,她甚至能沉浸到李玄風的情緒之中,真切感知到對方的每一個細微情緒的變化。

盛紅衣此時恰是如此。

她理解李玄風,同他產生了“共鳴”。

同一時候,李玄風也停了說話。

他站起身,抬眼看了一眼天色:

“嗯?雷劫將至?枉死城有人要渡劫?”

他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同盛紅衣說話,語氣之中思忖和疑惑並存。

他在盤算,枉死城究竟誰要渡劫?

可,想了一圈,心中都覺得不像。

盛紅衣也跟著站起身,她沉默著,沒說話,可心裡其實已經隱約有一種呼之欲出的預感,這劫雷不會是她的吧?

自剛剛,她的靈臺就清明無比。

她暗自提了提氣,便覺全身經脈通達,靈氣奔騰洶湧。

比之平日裡的常態,活躍了數倍。

這些,都是要進階的前兆。

她眼神一亮,還真是?!

果真是大佬帶了她一程麼?

都引來雷劫了,難道她要進階元嬰了?

自盛紅衣進入金丹後期,她就一直處於修為停滯狀態。

盛紅衣不知原因,但在這種事的態度上,她很鹹魚。

急也沒用不是麼?

有人終其一生,一個瓶頸都克服不了。

她這才“瓶頸”了多久?

這就心態崩了,那她也不用修煉了。

但。鹹魚歸鹹魚,真要是有進階的機會,她也會高興期待!

於是,她舉起手,遲疑的在李玄風面前揮了揮,待到李玄風看過來,她才道:

“前輩,許是我要進階了!”

李玄風沉默了一下:

“真的?”

他們剛剛不是在聊天麼?

怎麼盛紅衣突然說突破就突破了?

進階如此隨意?

盛紅衣朝李玄風拱手道謝:

“還要感謝前輩的點撥之恩。”

回答她的,依舊是李玄風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