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木 作品

說!回字的四種寫法!






當然不是隻讓許煙杪自己出發,天水遠在千里之外,老皇帝為了他的安全著想,還配置了一隊錦衣衛。




等終於到達天水的時候,許煙杪捂著自己顛成十八瓣的屁股,逃也似地下車。




錦衣衛問他要不要去旅舍休息,許煙杪一口回絕。




“快點解決掉我就能快點回家了!”




他往大儒門口一站,恭恭敬敬地敲門,對方知道他是朝廷的人,也沒為難他,但是把他請進去後,大儒沒出來,招待他的是大儒的孫子。




對方客客氣氣地說:“天使請回吧,家公老矣,無法再為天子效力。”




許煙杪沒有就著這個內容說下去,只是露出一個羞澀靦腆的笑容:“聽聞權公治學恪遵傳統,精於古文,我是來請教權公的。”




權勰十分驚訝:“你學古文——我是說,你想請教家公什麼?”




也難怪他會這麼驚訝,如今學界大多數學子皆修習經學,其中又分為今文與古文兩大學派。在民間,二者之間爭論頗多,但在朝堂上,已然是今文經學佔盡上風。




今文學派和古文學派的差別,大概就是“孔子最牛逼,孔子託古改制”和“孔子也牛逼,但周公最牛逼,孔子只是在陳述周公的理念”的差別。




今文經學的宗旨是通經致用,與時制宜,學說要結合時政的需要。




古文經學則更追求對經書的正確理解,一心研究經書的思想內容,為經書作註釋。




許煙杪:“我想問一下權公……”




他看著系統界面裡,“權應璋正在偷聽許煙杪與孫子權勰交談”的八卦,露出狡黠的笑容。




“‘回’字有幾種寫法?”




權勰一頭霧水:“什麼?”




這是什麼問題?




許煙杪說得特別誠懇:“我聽朝中諸公言,古文經學的學者往往皓首窮經,尤擅咬文嚼字,於經學上最為純謹,連‘回’字的數種寫法都能鑽研出來,我十分好奇,便趁此機會前來請教。”




詞都是好詞,但細細一品嘛……




反正權勰捏著茶杯的手一緊,如果不是想到對面的人是天子使者,早就一茶杯砸過去了。




偏室突然傳出一聲暴喝:“豎子無禮!”




——你陰陽怪氣誰呢!




一名老者拄著柺杖氣勢洶洶地衝出來,對著許煙杪怒目:“誰和你說古文經學是如此咬文嚼字的!”




許煙杪回答得十分乾脆利落:“朝堂上大家都這麼說。”




他開心地喊:“見過權公!”




權應璋瞥了他一眼,就算知道是激將法,也實在忍不住學派受到汙衊:“你回去告訴他們,今文經學,齊東野人之語也,井底之蛙,如何能理解古文經學之真意。”




至於出仕?區區激將法而已,這小子也太看不起他了。




“嗯嗯!一定帶到!”許煙杪雙目炯炯有神:“那‘回’字到底有幾種寫法啊?”




權應璋冷漠:“我等從未鑽研過此道。”




“可是古文經學窮聲音文字之源,對於章句訓釋……”




“狂莽之學果真粗鄙!章句訓釋是為訓詁、考據,實事求是,竟被爾等汙衊為窮究一字,可笑!爾等今學為附和天子之政,摘經學以媚上,言大義以行權,才需尋章摘句,煩言碎詞!”




“嗯嗯!”許煙杪認真點頭。




權應璋等他反駁。




十數息之後,權應璋皺眉:“你沒什麼想說的?”




許煙杪老老實實地搖頭,老老實實地說:“我不懂這個。”




權應璋:“……”感覺一口氣還沒發洩,就硬被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