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261章 完美新世界(二十五)

    也不知道哪個女人尖著喉嚨叫了一聲“抓啊,把我們都抓起來啊”,老戴就被揪了起來,沒頭沒腦地捱了好幾下捶,臉上也被女人指甲刮開了花,嚇得他捂住臉連連後退,嚷嚷著“別打別打”。

    等人潮散去,老戴的警徽都被扯了下來,制服襯衫從褲子裡溜出一大截,他嘶嘶吸著氣,捂著被指甲刮腫起來的眼角,看著面前一臉“法不責眾”的無所謂表情的民眾,嘴唇嚅動幾下,也只敢在心裡怒罵幾句那個姓朱的罪魁禍首。

    家長們餘怒未消,繼續指控:“你們警察不是為人民辦事兒嗎?現在人民有難,你們管不管?”

    “你管我們要什麼證據?找那個姓朱的啊!”

    “沒錯!我有個朋友就在那個學校工作,親耳聽見那姓朱的承認是他乾的了!太他媽囂張了!”

    老戴整理警徽的手一頓,瞪著說話的人:“你怎麼不早說!”

    至於筒子樓前,也是一片兵荒馬亂。

    朱守成的家並不難找,幾個曾經把孩子送到他家裡補習的家長對這裡都是熟門熟路。

    曾經,這裡是他們覺得全天下最安全、最保險的地方。

    一個去年暑假送孩子在這裡補習的女人,蓬頭垢面地把門拍得山響,聲音裡透著無盡的絕望:“朱守成,你開開門!你把門開開!你出來說清楚,我兒子是不是被你害的?!”

    “我兒子去年到你這兒補習,回去就變了個人,不說不笑了,我們都以為他是叛逆期,可他今年年初自殺了!他死了!”

    “你還給我們家送了花圈!”

    “你有臉嗎?你有心嗎?!”

    “朱守成!你把門開開!!你他媽的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女人哭倒在了朱守成門前。

    還留在筒子樓裡的人探頭探腦地向外張望,旁邊的年輕小警察被她絕望的情緒感染,不住聲地安慰她,並告訴她屋裡沒有人,可女人根本不肯相信,從小警察的懷裡掙出來,跌跌撞撞地拍響了朱守成隔壁的門:“有人嗎?!有人嗎——讓我借一下窗戶,我要去他家,我要宰了他……”

    在樓下維持了半天秩序的訾玉總算把底下圍著的家長送走了一批,她上了樓來,拉住了近乎瘋狂的女人:“女士,你冷靜一點。我們已經確認過了,朱守成真的不在屋裡。有人說他昨天晚上回來了一趟,就再沒回來過。”

    女人軟了身體,癱坐在地,捂住臉抽泣起來。

    訾玉溫聲安慰了她一會兒,示意小警察把女人送回家裡,一轉頭,發現朱守成隔壁的房門被從內悄悄拉開了一條縫,露出了緊張兮兮的半張臉。

    訾玉很快反應過來:“您就是剛才聯繫我們的人?”

    確認外頭是警察後,門縫被拉大了。

    焦慮不安的池母扶住池小池的肩膀出現在門後:“是是是,您快進來。”

    昨天的事情一發酵,馬上就有好事者來問池母,池小池有沒有受害。

    池母張嘴就罵了人,結果回到家裡一問池小池,再仔細聽聽兒子留下的錄音,馬上慌了神。

    以她的精明程度,當然是要趕快撇清兒子的受害嫌疑,免得樓里人借題發揮,說自家兒子髒了身體,所以她和丈夫商量一夜後,第二天給池小池請了假,又直接叫了警察來家裡。

    將訾玉請進家門後,池小池規規矩矩地在桌前坐下,溫馴地喚她:“訾姐。”

    訾玉一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警號與姓名牌,才恍然了:“你叫小池,是吧?你不要怕,警察姐姐只問你幾個問題。”

    訾玉問什麼,池小池就答什麼,和昨天他回答班主任的那套說辭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