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傾 作品

兵營

    言君玉最近在躲著蕭景衍。

    他以前也躲過他,不過那是因為喜歡他,而這次的心境全然不同。其實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為什麼躲呢?為一根樹枝。說出來都沒人信,誰都會覺得他是小題大做的。

    所以他跟誰也不說,一個人悶悶的,整天躲著人走,好在最近朝局動盪,東宮本就是風口浪尖,這兩天太子又天天在養心堂病榻前侍候,所以竟然也沒留意到他的不對勁。

    言君玉倒也不傷心,只是有點像冬夜裡睡得正好,忽然被人叫醒了,在寒夜裡走,又沒法生氣。所以人是懵的,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彷彿失了顏色。雲嵐是照料他的,連著幾天看見夜宵都沒動,隱約也猜到了。

    這天言君玉正在屋裡練字,聽見背後腳步響,剛準備回頭,只聽見羽燕然爽朗笑道:“嗬,小言越發出息了,還學會畫畫了!”

    “誰學畫畫了?”言君玉悶聲悶氣地道。

    “你不學畫畫,怎麼畫得這滿紙的墨烏龜?”羽燕然笑著抓過他的字帖看:“王羲之要知道你把他的字臨成這樣,估計要氣得活過來了。”

    要是以前,言君玉一定氣得和他打起來,不過今天卻蔫蔫的,連架也不打了。其實羽燕然不是第一次說他的字像烏龜了,以前言君玉還不服氣,讓他寫,結果他寫出來竟然也不錯,雖然不如容皓的俊秀,但是大開大闔,氣勢雄渾,滿紙金戈鐵馬的氣勢,實在讓人洩氣。

    所以這次言君玉也懶得回他了,只是低著頭繼續寫,也不理他。

    羽燕然卻彷彿發現了什麼新奇玩意一樣,還叫道:“敖霽,快來看,你家小言這是怎麼了?連嘴也不還了。”

    他叫別人都好,偏偏叫的是敖霽。敖霽過來,先揉了揉他腦袋,見他不回應,乾脆彎下腰來,看了他一眼。言君玉連忙把頭偏到一邊,但是眼睛卻忍不住發熱了。

    敖霽何等聰明,怎麼會猜不到。就算猜不到,看看他寫的字也清楚了。所以也不點破,只當作沒看見,拉起他道:“別練字了,帶你出去逛逛,整天悶在宮裡,人都變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