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傾 作品

機靈

    七月二十九日,太子妃回宮。

    言君玉懵懵懂懂睡了一覺,被叫醒過來,這次更早,外面天還一片漆黑,他根本沒睡醒,被敖霽拖起來,他眯著眼站了一會兒,又倒下去了。

    敖霽氣得叫鳴鹿:“去端一盆水來。”

    “別別別,我馬上就起來了。”言君玉倒是機靈,一骨碌爬起來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一邊穿衣服一邊打瞌睡,敖霽被他氣笑了。

    太子那邊也剛起,正穿衣服,這次的衣服隆重,袞龍袍,翼善冠,黑鴉鴉的紗冠蓋著鬢角,如同刀裁出來的一般,眉目俊美,沒有笑,一張臉清冷高貴,雲嵐在旁邊,帶著小宮女伺候著穿衣服,他神色冷如霜,也看不出開心不開心,是習慣了被人服侍的樣子。

    言君玉站在旁邊等著,困得頭一栽一栽的,太子餘光瞟見,笑了:“小言打瞌睡呢。”

    他一笑,屋裡氣氛頓時就鬆懈下來,雲嵐也敢開玩笑了:“都是燕然,昨晚非拉著小言玩到子時。”

    羽燕然這人不知道是天性使然,還是在邊疆待久了,不拘小節,正大刀闊馬坐在一邊,聽到這話,哈哈就笑:“你這樣還打仗呢?敵人摸到你帳篷外面你都不知道。”

    別人笑他還可,羽燕然一說話,言君玉就忍不住了:“那你昨晚還輸給我七把呢。”

    “什麼七把,最後一把明明是我贏,你城都破了還不認。”

    “是你賴皮,我藏了兵在城裡打巷戰的……”

    “還不是你守不下來,打什麼巷戰,認輸行了。”

    兩人的嘴仗一直打到出門,仍然是浩浩蕩蕩一大幫人,太子乘輦,伴讀騎馬,天還沒亮,伺候的人還提著燈籠,兩側宮牆高聳著,這感覺很新奇。

    “我們去哪啊?”言君玉好奇地問敖霽。

    “永乾宮。”

    “聖上的寢宮嗎?”

    “是,各國使節都到了,八月初三一齊進宮朝賀,聖上龍體微恙,讓太子暫攝政事。前些天就定下來了,咱們今天是跟著太子去永乾宮接旨的。”

    “太子妃去廣安寺進香也是為這個?”羽燕然好奇地湊過來問。

    他也算有眼色了,見到敖霽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一下子會過意來,連忙道歉:“我錯了,不該提這個。”

    敖霽拿他也沒什麼辦法,冷了一會兒臉,乾脆來欺負言君玉:“聽到沒有?”

    “聽到什麼?”

    “太子妃今天回宮。”他見言君玉還是一臉懵懂,只得加上一句:“你機靈點。”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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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言君玉第一次來永乾宮,他記得小時候父親是面過聖的,自己還問他,皇帝長什麼樣子,言侯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都低頭跪著呢,誰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