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留著長長的鬍子 作品

第二十一章,第二輪核試驗

    1980年登月……



    不只是科羅廖夫,庫茲涅佐夫也是這樣認為的。蘇聯部長會議裡面,和航天、導彈有關的部長們也是這麼覺得的:不但蘇聯,美國差不多也得在1980年才能把人送到月球。



    誰能想到一年之後,肯尼迪這個二愣子被加加林上太空一刺激,就向國會提交正式報告:“美國要在這個10年結束前,將人類送上月球,並安全返回地球。”



    蘇聯這邊呢,頭幾年,蘇聯一直覺得美國這是在搞戰略忽悠。



    肯尼迪向國會提交報告,蘇聯覺得國會必定陽奉陰違做做樣子。



    第二年肯尼迪公開發表那篇著名的演講“我們選擇登月”,蘇聯不信,覺得他這是在忽悠蘇聯也跟進搞登月競賽,耗費競爭對手的錢糧。



    等到1965年,土星5號的大殼子漸漸成型,蘇聯高層這才一陣“臥槽”“臥槽”。



    “科羅廖夫同志,”唐華說,“雖然現在的技術要把人送上月球很勉強,但是,如果完全不吝惜金錢地進行衝刺,可能登月成功的時間會比我們原來料想的要早。”



    科羅廖夫:“可是蘇聯的金錢並不是無限的。去年還好些,今年,就在上個月,赫魯曉夫主席非常震怒,要我們加快洲際導彈的生產,運載火箭的產量就隨之降低了。而美國也會遇到與我們類似的情況,他們也要擴軍備戰。”



    ……



    算了算了,不和科羅廖夫抬槓,現在槓來槓去也沒個理論依據,說服不了他。



    NK-15發動機才比較有意思。



    這發動機是今年立項研製的,打算1964年搞出來。既然科羅廖夫和庫茲涅佐夫直接披露了NK-15/11D51計劃的存在,那就是中蘇一起搞。



    這正合唐華的意思,錢學森那邊的小組派一兩個人,再加上電子和控制系統的小組,1964年不但把NK-15搞出來,而且爭取讓這發動機更完善。



    唯一的問題是,從科羅廖夫和庫茲涅佐夫的口風看,對於NK-15發動機以後用來做什麼火箭,蘇聯現在還沒有確定的想法,似乎有兩三種方案正在爭吵。



    中國這邊就沒那麼多糾結,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長三捆綁四個助推器的CZ-3K4,大約可以把14噸的載荷送入近地軌道,這已經把長三的潛力挖掘得差不多了,”錢學森說,“CZ-3K2是8到10噸。我現在設想了兩個火箭,一級四臺11D51的長征-4;一級七臺11D51的長征-5。”



    唐華:“長征-4起飛推力600噸多點,和長征-3系列有點重合,是打算淘汰四氧化二氮-肼類火箭發動機的長征-3嗎?”



    “有點這個想法。長征-5就比較厲害了,這也是我一直想要的火箭,起飛推力1060噸,而且11D51的性能,如果能按照計劃研製出來的話,比肼類發動機強大得多。長征-5的近地運力可以達到20~25噸。然後,如果有必要的話,長征-5還可以採用捆綁助推器的辦法來擴展運力。”



    唐華:“這就有意思了。除了一箭多星快速佈設衛星系統之外,你知道這玩意兒還能幹什麼嗎?”



    錢學森:“我知道,它可以發送一個小型探測器在月球軟著陸,雖然很小不能載宇航員,但是可以載……你說的那種,智能機器人。”



    “智能機器人或者智能月球車吧,差不多就是這樣一個東西,”唐華說,“其實我還有一個構想,因為還不太成熟,這兩天都沒跟科羅廖夫說。在近地軌道運行的空間實驗室,我打算叫它空間站。”



    ……



    空間站,宇宙觀測和科學試驗的工具。



    去掉為了航天本身而做的科研項目不談,從和平號到國際空間站,這幾十年在空間站上完成的科學突破有:



    在空間站生成了玻色-愛因斯坦凝聚體,物質的第五種狀態;



    國際空間站的阿爾法磁譜儀-1和阿爾法磁譜儀-2,搜尋反物質和暗物質;



    現在自媒體炒來炒去的脈衝星和黑洞,很大一部分研究成果也來自於空間站的研究;



    對了,哮喘的很多致病機理也是90年代以後,在空間站長期觀察才發現的。



    別的不說,在這個時代搞出玻色-愛因斯坦凝聚體肯定能刷一個炸藥獎,到時候實驗儀器唐華來弄,朗道負責列方程推公式就可以。



    到60年代後期,中國這邊用於航天和基礎科研的經費,應該會稍微多一些,美國和蘇聯爭搶登月第一不可開交的時候,中國在後面偷偷摸摸搞載人飛船、空間站、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想想都刺激。



    “說到最後,原來你也是支持搞載人航天的。”錢學森說,“而且規模也不小。”



    唐華:“規模不小,但是會推後幾年,而且與美國和蘇聯的目的不同。現在蘇聯和美國都把另外一顆星球作為目的,第一個目標是踏上月球,接下來可能是火星,可能是別的什麼星,總覺得一定要踏上某個星球才算征服了宇宙。其實不一定需要抵達哪裡,太空本身,就可以是人類的目的。”



    ……



    北京,國家氣象局。



    風雲一號又一次掠過中國上空,拍攝的衛星雲圖即時傳遞到地面,塗長旺不等數據刻印還原成底片,就先趴在計算機顯示器前看圖像。



    “雖然說是顆試驗星,但這些圖像信息已經有使用價值了,”塗長旺指著屏幕,“就兩個小時前的圖像,一下子收了半個中國陸地的雲圖,包括兩種光譜的圖,有了這個還想要啥啊。”



    葉篤正:“我覺得也是。就可惜現在軌道上只有一顆衛星,轉兩圈就跑外國上空去了。就該再打三顆這種試驗星上去先用著,天上有四顆風雲一號,我們幾乎就能繪製動態雲圖了。”



    “唐部長說一定要那個目標星,”黃培昌說。“沒達到他認為的完美性能,唐部長是不會罷休的。”



    塗長旺:“然後他達到自己的目標的時候,拿出來的東西都能把我們嚇傻。”



    兩年前,天河一號計算機雖然表面上是“被竺可楨的算法逼出來”的,但就連竺可楨在內,一開始也對24小時內解算出天氣預報不抱什麼希望,只是想純粹做一個理論研究。



    沒想到的是唐華居然說等兩三年,我會給你一臺能算出中長期天氣預報的計算機?



    “今年原子彈和氫彈不但把我們嚇傻,全世界都大吃一驚吧。”黃培昌補充了一句。



    塗長旺:“對了,原子彈和氫彈我還真不太熟悉,為什麼我們2月份已經爆炸成功了一顆氫彈,上週又進行了一次原子彈試驗呢?”



    ……



    “1960年7月7日上午,中國在新疆羅布泊成功進行了一次原子彈試驗。”



    “此次試驗不針對任何國家和國家集團。”



    “中國發展核武器是為了保衛世界和平,為了打破核訛詐和核威脅,防止核戰爭,最終消滅核武器。中國政府和人民願同世界各國政府和人民一道,為實現這一崇高目標而努力奮鬥。”



    第四次核試驗,核彈代號“饕餮”。



    這是一枚內爆式鈈彈。



    饕餮仍舊採用百米塔爆的方式引爆,現在羅布泊基地的指戰員對蘑菇雲已經比較熟悉了,閃光過後,都在耐心算著距離與時間,估測衝擊波到來。衝擊波過後,就該幹嘛幹嘛。



    “饕餮當量是15000噸,你們先前的計算相當的精確,簡直太精確了,”張蘊鈺說,“接下來的試驗,是要在兩個月以後?”



    “一兩個月吧,”王淦昌說,“代號蠱雕,這可是一個大傢伙。”



    房山,中科院原子能科學研究院。



    饕餮在羅布泊爆炸後第6個小時,房山的計算機開始陸續接收數據。



    過去六個月,終於把網線從烏魯木齊扯到了羅布泊,烏魯木齊的光纖線路也沒多早,1960年1月才修通的。在民用和政務的主幹線之外,還並行了一條物理隔絕的國防專線,羅布泊和房山的計算機服務器就靠這條線連接起來。



    核試驗場的各種儀器度數整理所需時間長短不一,最快的6個小時後就能發送,最慢的要5天之後才整理出來。鄧稼先和于敏上班時間都守在上網機前,有郵件提示就馬上打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