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為者 作品

第六百七十六章 大漠胡楊

    劉青山領著王小兵他們,倒是吃個痛快,只有小旭姑娘,口味比較清淡,再加上沒什麼胃口,光吃大盤雞裡面的燒土豆了。

    吃完飯都九點多了,不過外面還沒天黑呢,大夥就溜達回旅社睡覺。

    第二天上午,採購一些應用物品,眾人這才坐上長途客車,趕往克拉瑪依。

    那邊現在不通飛機,也沒有鐵路,長途客車是唯一的選擇。

    客車出了首府,向西北行進,漸漸的,就進入到戈壁灘,放眼望去,一片荒涼,這也叫劉青山他們的擔心,越來越大。

    這段路程有六七百里呢,車上的乘客,不少都是石油系統的,因為克拉瑪依是有名的石油城。

    車裡也坐著十幾名少數民族,反正劉青山也是分辨不出是哪個民族。

    他們都坐成一小堆,跟那些石油工人和幹部並不摻和。

    其中一個漢子,肩膀上還蹲著一隻大鳥,雖然戴著頭罩,但是一瞧那翅膀和爪子,顯然是猛禽。

    另外有幾個戴著小帽兒的,座位上還放著幾件樂器,劉青山就認識一樣:都塔爾。

    這還是因為那個老電影,《冰山上的來客》,裡面有一首經典的插曲《懷念戰友》:

    “當我和她分別後,就好像那都塔爾閒掛在牆上。”

    看到小旭姑娘愁眉不展,王祥和李力昆,就給大家介紹窗外的景象。

    王祥指著外面又叫起來:“看那個,那個就是大漠胡楊,號稱三千年樹木,就是活了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

    在公路下面不遠的地方,有一棵孤零零的樹木,立在蒼茫的戈壁,有一種遺世獨立之感。

    “同志們下車方便一下,男左女右。”前面傳來司機的一聲吆喝,大客車也停了下來。

    車裡大多是男同志,只有小旭和兩個少數民族的女子,她們倆嘴裡說著什麼,然後拉著小旭去了另外一邊。

    劉青山也舒展一下腰身,這車顛簸得厲害。

    然後他就看到,車裡那些少數民族服飾的人,奔向那株胡楊樹,嘴裡還呼喊這“托克拉克”。

    劉青山問問李力昆,才知道是維語,托克拉克的意思就是最美麗的樹。

    這些人還拿著手鼓敲打起來,還有幾個,彈奏起了樂器,據李力昆說,那些樂器有熱瓦普和艾捷克以及都塔爾等等。

    樂聲古樸,帶著幾分蒼涼,這些人的歌唱也近乎嘶吼和吶喊。

    劉青山猛地想起來:這不就是多浪木卡姆嘛,是多浪文化中最有代表性的一種即興歌曲。

    如果說多浪比較陌生的話,那麼它的另外一個譯音或者更熟悉一些,那就是刀郎。

    後來有一位歌手,就用刀郎這個名字。

    聽著那些少數民族蒼涼的歌聲,劉青山也彷彿受到了感染,他也走向那株胡楊。

    斑駁的樹幹,已經有一半枯死,但是另一半,卻頑強地生長著。

    裸露在地表的嶙峋樹根,彷彿記載著千年的滄桑。

    和劉青山一起走過來的,還有小旭姑娘,她也用手撫摸著樹幹,嘴裡喃喃著:“你立在這裡千年,在等候著什麼?”

    姑娘似乎被觸動心事,眼淚簌簌而下。

    在茫茫戈壁中,在滄桑的胡楊樹下,忽然響起了劉青山的歌聲:

    “任我是三千年的成長,人世間中流浪,”

    “就算我是喀什葛爾的胡楊,”

    “我也會仔仔細細找尋你幾個世紀,”

    “在生命輪迴中找到你……”

    蒼涼的歌聲在戈壁灘上回蕩,那些維族同胞,也停止了他們原本的演唱,漸漸聚攏到劉青山身邊。

    他們手中的樂器,也應和著劉青山的歌聲,敲打彈撥出同樣滿是滄桑的旋律。

    “我不怕雨打風吹日曬,被大漠風沙傷害,”

    “讓心暴露在陽光下對你表白,”

    “我寧願我的身軀被歲月點點風化,”

    “也要讓你感覺到我的真愛……”

    劉青山的聲音,極具穿透力,擁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那些伴奏的維族同胞,也都受到感染,仰天發出吶喊:“哦噢噢呀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