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歸真 作品

第二百零五章 我醒了

    子恆知道半夏還是無法相信南穀子,和用他那把單調的聲音所說的一切。如果她相信,就算她再累,也不可能睡得著。起初,他自己也不相信南谷的話。他現在也不想相信,人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同類做出那樣的事情。但是,南谷的語氣聽起來並不是在威脅他們,他說到烙鐵和鋼鉗,說到以刀揭皮、以針刺肉時,就像是在說吃飯和喝水。他看起來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恐嚇他們,眼睛裡甚至沒有一絲滿足之意。他完全不在乎他們是否被嚇壞了,是否被折磨,是否還活著。每次想到這一點,子恆的臉上就會滲出冷汗。也正是這一點,終於說服他,南谷說的是真話。

    那兩個守衛的披風在微弱的月光下隱隱閃著灰色光芒。子恆看不到他們的臉,但是知道他們正在看守自己,就好像以為他們的手腳被綁成這樣還可以搞鬼似的。之前,天色尚明還可以看見的時候,子恆能看到他們眼裡的厭惡和皺成一團的臉皮,就好像看守的是滿身惡臭令人嫌惡的邪惡怪獸。所有的白羽客都這樣看他們。一直都是。

    簡直完蛋了,他們已經認定了我們是妖魔邪祟,我們怎麼可能說服他們我們不是?子恆的胃扭曲了一下,令他作嘔。最終,他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為了讓拷問者住手而承認任何罪行。

    有人來了,是一個拎著提燈的白羽客。那人停下來跟守衛說話,守衛恭恭敬敬地回答。子恆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他認得出那個高瘦的身影。

    提燈伸到子恆的臉前,他被燈光照得眯起眼睛。南穀子的另一隻手拿著子恆的斧頭,他已經把這件武器據為己有了。至少,子恆從來沒見過他不帶著它。

    “媽的,別睡了。”南穀子冷峻地說道,就好像他認為子恆可以抬著頭睡覺似的。伴隨著他的話,他狠狠地往子恆的肋骨踢了一腳。

    子恆咬著牙悶哼了一聲。他的身上已經被南谷踢得全是瘀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