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歸真 作品

第兩千零二十八章 什麼建議

“他不會讓令公鬼的狀況更糟。”紫蘇說道。沒有人注意她。

柯朗的喉嚨裡響了一聲,燁道轉過頭看著他。“你看出什麼了?畢月使?”

“我沒有治療能力,”柯朗冷冷地撇了撇嘴,“你是接受了我的建議————”

“什麼建議?”花重錦問道,“我要強調,你————”

“安靜,花重錦。”謝惠連說,她似乎是房間裡除了鬼納斯外唯一保持平靜的人,而且她也不像鬼納斯那樣一直在摸著刀柄。“我覺得他最不願做的事情就是傷害這個小子。”

“但是謝惠連,”真帆急迫地說,“那個人是————”

“我說了,安靜。”灰髮鬼子母堅定地說。

“我向你們保證,”柯朗的聲音顯得既油滑又嚴厲,“燁道知道他在幹什麼,他能做到的事情是你們鬼子母絕對想象不出來的。”花重錦響亮地哼了一聲,謝惠連只是點點頭,就坐回到椅子裡。

燁道的手指撫過令公鬼肋側腫脹的傷口和那個圓形疤痕,那裡確實顯得更加柔軟了。“這兩個很相似,但是不同,就好像同時存在兩種感染。不過它們不是感染,是……黑暗,我覺得不出更恰當的形容了。”他聳聳肩,看了一眼緊皺眉頭望著他的花重錦和那位鬼子母黃色穗子的長衫。

“繼續,燁道,”柯朗喃喃地說,“如果他死了……”他的鼻子皺了一下,彷彿是嗅到某種非常不好的氣味。他的目光似乎完全無法離開令公鬼,他翕動的嘴唇,彷彿是在對自己說話。他又從喉嚨裡發出一陣聲音,半像是哭泣,半像是痛苦的笑聲;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改變。

燁道深吸一口氣,向房裡環視一週,目光掃過鬼子母,掃過鬼納斯。當他看到紫蘇的時候,他愣了一下,那張滿是皺紋的臉變紅了。他急忙重新將棉被一直蓋到令公鬼的脖子,只露出肋側的傷口。

“我希望沒有人介意我說一些以前的事,”他滿是老繭的手還在令公鬼的肋側移動,“說話能有些幫助。”他斜睨著那些傷口,手指緩緩撥動,紫蘇覺得那種動作非常像是在編織絲線。他的語氣顯得心不在焉,顯然他的心思並不在所說的話上。“可以說,是治療讓我來到黑莊。我曾經是一名士兵,直到一根長槍刺進了我的大腿,從那之後,我就沒辦法在馬鞍上坐穩,甚至也沒辦法走遠路。那是我在女王衛隊服役的四十年裡受的第十五處傷,至少是我記得的第十五處。但如果你既不能走,也不能騎馬,那就一切都完了。這四十年裡,我見到過許多朋友死去。所以我來到黑莊。左庶長教會我治療,還有其它能力。我曾經接受過鬼子母的治療————哎喲,那是三十年以前的事情了————左庶長傳授的比鬼子母的更粗糙,不過也有效果。有一天,柯朗————請原諒,畢月使柯朗說他很奇怪為什麼治療的手法都是一樣的,無論是治療斷腿還是治療感冒。我們開始談論,然後……嗯,他對此毫無感覺,但我,似乎我獲得了訣竅,就是你們所說的法術。所以我開始思考,如果我……嗯,這是我能做得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