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歸真 作品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一生不悔

    汪楚推開房門,一隻手拿著弓,另一隻手的手指則不安地揉搓著他的大鼻子。“厭火族人回來了,”他低聲說,雙腳一直在來回挪動,彷彿沒辦法讓它們停下來,“黑水修羅來了,南邊和北邊都有,足有幾千個,子恒大人。”

    “不要叫我大人。”子恆不經意地說著,朝那些紙張皺起眉頭。他的詞彙很貧乏,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按照女人喜歡的那種充滿想象力的方式去說話。他所能做的只有寫下自己的感受,蘸了一下墨汁,他又寫了幾行:

    何當何戀,淡忘曾經。或復相見,心動不恆,豈非魂靈之戀?不知何故爾不經意間一動作,一語呆立橋頭,我知爾即我所覓之人也。是以孤注一擲,傾付萬全,直為伊駐足,留笑一株。所求無多,但留一人,可以含情凝望。留一生不悔。

    憶是掌中水,從指隙流去,帶去掌心溫,留卻無盡念。不意君從我如此,命餘年得陪君子。

    我不求你恕所為,我不知你可恕,不可求也。爾於我貴於生,勿謂我棄你也。方日在子,則吾笑也。微風吹桃花時,我私謂君曰:“深愛你也。”我之愛永屬於君。

    子恆

    子恆看了一會兒自己寫下的話,他還沒有說夠,但只能這樣了。他沒有合適的詞句可用,正如同他已經沒有了時間。小心地用沙子吸去多餘的墨汁,他將那些紙片摺疊起來。他差點在疊好的紙頁上寫上“小丹”,愣了一下,他才寫上了“歐陽門李氏”。他意識到自己甚至不知道在滕州,老婆會不會改用男人的姓,有些地方是沒有這種習俗的。不過,她是在紅河與他成親的,她應該接受紅河的習俗。

    子恆將那封信放在銅爐子架正中央,大約她最後還是能收到這封信,然後正了正領子下面紅色的新婚寬緞帶,讓它能端正地從翻領口裡露出來。子恆應該將它戴七天,讓所有看到的人都知道他正值新婚。“我會努力的。”他對著那封信輕聲說。小丹曾經想把一根緞帶系在他的鬍子上,他真希望自己那時任由她那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