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歸真 作品

第五百七十章 很晚了

    陰神玉女桑揚重重地哼了一聲,其他鬼子母也都開始惱怒地竊竊私語。

    “但,尊主,”半夏說,“他不可能是這個意思。犬封與嘉榮城是盟友。”

    “犬封是我們的盟友,孩子。”丹景玉座對她說,“但誰又能知道一個男人的真心?我懷疑,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男人是最容易被套上韁繩的動物,也是最不容易讓韁繩長久綁住的動物。即使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也不會有區別。”

    “尊主,”浣花夫人說,“很晚了。我們都還沒吃飯。”

    “尊主,”半夏憂慮地問,“我們能陪著馬鳴嗎?他也許還有生命危險……”

    丹景玉座的目光淡漠如冰,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你們還有工作要完成,孩子。”

    她不是指洗碗碟,半夏可以確定這一點。“是的,尊主。”她屈膝致禮,裙子與同時在行禮的湘兒和儀景公主的裙子相互摩擦。最後一次,她望向馬鳴。然後跟隨浣花夫人走出房間。

    馬鳴依然沒有動作。

    終於。

    馬鳴緩緩睜開眼睛,盯著被粉刷成白色的天花板,心裡尋思著他在什麼地方,自己是如何來到此地的。天花板的邊緣鑲著一圈圖案錯綜複雜的鍍金葉片。他躺著的這個床墊裡應該是填滿滿了絲綢錦繡。這是個奢華的所在,但他的腦子裡絲毫沒有關於這個地方的記憶,似乎還有很多記憶都喪失了。

    他剛才在作夢,一些關於那個夢境的殘留片段仍然在他的腦海裡不停地翻騰。

    他無法將它們理清乾淨:狂野地飛行與戰鬥、跨海而來的奇怪人群、道門與傳送石、其他人生的片段、說書人的故事。這些一定是夢。至少,他認為它們是夢。但巫咸不是夢,那是一位黃巾力士。

    一段又一段的談話在他的腦海裡浮現:和父親、朋友、純熙夫人,還有一位美麗的女子的談話。一位船老大、一位穿著講究的男子對他說話,彷佛一位父親在給出明智的建議。這些也許都是真的,但一切都是那麼零碎而捉摸不定。